天色已蒙蒙发亮,苏寒婷谢绝了少女法师的热情挽留,独自信步走向宿营地,寂静的草原上空气清冽寒冷,她裹了裹身上的罩袍,脚下的枯草发出“吱吱”的声响。
狂欢了整夜的武士们也都带着满身的酒气,跌跌撞撞地陆续回到营地。
她掀帘刚迈入帐篷门口,冷雁急忙从火盆旁站起身,脸色通红,有些微醺,口齿不清地说道:“小……小妹正欲去寻姐姐呢,姐姐回来恰是时候,我要困觉了。”
话音刚落,便摇晃身形,心无外事一头栽倒身旁的毛毯子上昏睡了过去。
苏寒婷走上前脱下貂皮罩袍盖在冷雁身上,然后转身坐在火盆旁,唉的一声轻叹。双手伸到嘴边哈了一口气,然后搓了搓放在火盆上面,一股暖意顿时传递过来。
她此刻是亢奋与焦急交织一起毫无睡意,虽然她确定不好姽媚对抢粮行动的褒贬,以及擅自行动的后果?但心中也开始暗自盘算斟酌着抢劫粮草的每一个细节步骤。
如何瞒天过海确保行动万无一失?如何掩蔽随行少年信使这个耳目?不引起少女法师的怀疑。运粮的路线和时间以及押运的武装力量如何?最佳的伏击地点设在哪里?……面对这些棘手的难题,她要逐个剖析,思索良策。
“只有伺机到一个绝佳的介入机会才可能解决这些问题,可这绝佳的机会在哪里?大护法那里的兄弟们可等不起啊!”
苏寒婷暗自焦急,站起身踱步到自己的睡铺前,斜倚着身躺下,轻声叹息道。
冷雁轻轻翻了一下身,呢喃了几句呓语。引得她坐起身来侧耳细听,却是什么也没听清。
苏寒婷嘴角微翘笑笑,重新躺在铺上暗自惆怅刚刚百思难解的问题……渐渐地一阵困意袭来,她的意识慢慢模糊,浑浑噩噩间进入了梦乡。
……
突然一阵轻声细语的嘈杂声和帐外喜鹊喳喳的叫声,将苏寒婷从睡梦里惊醒过来。
她缓缓睁开眼睛,门外的一缕阳光斜射进营帐,落在自己的身上,落在斑驳的地上。眼角的余光里,少年信使在和冷雁低声讲着什么。
“什么事?”
苏寒婷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随意问道。
少年信使闻言转过身,面带愧色抱拳施礼,急忙说道:“还是吵醒了大管家姐姐,本打算等……”
“不碍事,是我睡醒了,有事直言。”
苏寒婷一骨碌从睡铺上站起身,顺手掸了掸衣衫,脆声打断了少年信使的话。
少年信使点点头,笑着开口说道:“启禀大管家,是‘指引者’法师吩咐我来,恳请大管家率领冷血武士近日内为举事义军押送粮草。”
“啊!”
苏寒婷不由的一声惊讶,头脑翁翁直响,目光呆呆地望着少年信使,暗自思忖,“不会如此的巧合吧,难道是少女法师在我梦境中知晓了我的筹算?若是如此岂不可怕?”
苏寒婷的异常神情,让少年信使和冷雁如坠迷雾,瞪着眼睛一脸的茫然。
她很快从失神中反应过来,不可置否地问道:“这……什么意思?”
“回大管家,目前举事义军多是一些村夫莽汉,难担押送粮草的重任,路上若遇武功高强的绿林强贼恐难保护粮草,粮草有一丝的闪失,必影响暴动的军心稳定。故义军首巴图秘密派出特使,请求‘指引者’法师帮助押送。”
“那为何不派‘荣誉近卫’押送粮草?”苏寒婷急切地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