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凭借着老资历硬是拿下了个前排座位,环顾一圈,几乎都是些熟人。
有哥大的埃德蒙教授,也有彼得堡的明斯教授,瑞恩的布来顿教授,不管是否从属物理学领域,都是跟凃夫有些关系的人,被统一分配到波动派这边。
而有趣的是,在粒子派那边,除了与凃夫唱反调的巴斯蒂安教授,还坐着密斯卡的自然科学院与生物科学院两位院长。
这让他们几位在人群里里看起来格格不入。
当宾客们逐渐聚集时,就在楼下门口处人群中又是一声惊呼。
“快看,那是王室的车队。”
“里面坐着的好像是威廉王子。”
这时,一位穿着极为雍容华贵的人物,也是幕后操纵全盘的人也终于出场了。
事实上威廉王子并没有收到凃夫的名单,
因为他本人也不在凃夫递交给报社的名单中,凃夫还不至于公开跟王室对着干。
因为宣战地点就设立在哥廷哈根皇家学会,在中心城不说,又是出于私心,无论怎么考虑威廉王子都有充足的理由到来,
他很期待亲眼见证这个人是如何栽倒。
从现身不久,威廉王子便被侍者请上二楼大厅。
王子很谦虚的与众人打过招呼后,便自觉的坐在了波动派那边,引得不少人纷纷瞩目,又引发一阵窃窃私语。
这不单是他的立场,恐怕也代表着王室的立场。
整个二楼大厅,一会儿的功夫便已经来了上百人,来自全世界的学者们密密麻麻的分布在各处,相互讨论着凃夫在学术刊物上发表的作品。
“你们都看过凃夫·卡佩发表的那几篇论文了吗?跟光学有关,是很了不起的东西。”
“呵,他声称光是一种电磁波,仍然坚持着原来光是波动的观点,但新双缝实验表明这是一种错误。”
“这孩子简直就是疯了,即便展示些新发现又有什么用,即便在刊登了一百篇核心论文,这并不能说明他的双缝实验就是个笑话,也仍然不能证明光的性质。”
两派的学者在接触过后,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又一次吵了起来。
仅仅是为了验证谁是走在真理道路上,而谁的脑子简直跟红毛狒狒一样是摆设品,
而争论不休。
……
“人来得差不多了,是时候了。”
人已经提前到达皇家学会的凃夫,手里拿着几个小装置,他特意通过密大和皇家学会的渠道弄到的实验器材。
在出去面对众人前凃夫努力深呼吸,以此平定内心的紧张。
前些天向对方宣战过后,自己便一天也没有停歇,发表期刊、收集器材、暗中进行实验,他这不经意的举动搅动了一番北大陆风云,自然也要承担后果。
为了等这一天他花了许多精力,赌上了名声、赌上了未来,
是非成败,皆在此一举。
这可比任何一次实验,演讲都更重要,他一旦获胜将加倍赢得这些时日失去的东西。
而威廉王子的计划若是失败,顶多也只是失败。
双方从一开始就不在一条起跑线。
越是这样,他也越是要拼尽全力去争这口气。
“各位好,很高兴各位前辈们能给我这个面子,对此,我感激不尽。”
凃夫从后台将都实验器材拿出来后,便出现在了前台。
他将器材全部放在桌面上,直视着每一位来者。
在宾客眼里,这位卡佩先生的目光异常清澈平静,他彷佛遗忘了过去受到的屈辱,一个连二十岁都不到的小孩,经历了这么多事后,还能安然无恙站在这里。
当着无数前辈的面,向学术界的一座大山发起冲击,
这份勇气已经让无数人赞叹。
“卡佩先生,你这是又要做一次双缝实验吗?”
注意到他手上的器材,有粒子派的学者用讥讽的话语刺激他。
“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将它称作‘光电效应’实验。”
凃夫把那几样东西依次摆放整齐,金属球与金属杆连接的的圆形器物,中间悬挂着两片金属箔。
这是一个简易的验电器。
而另一件实验设备,则是一层金属钢板,不同的是它表面镀了一层锌,多是用于蒸汽车制造行业,
第三样则是紫外线照射灯,很早前已经出现在这个世界。
有学者利用无气泡高纯度的石英玻璃,制作的石英紫外线汞灯,倒也能凑合派上用场。
当凃夫提起“光电效应”这个陌生词汇时,在场的学者摆出一脸不解,即便是物理学领域的学者,都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但见他认真的举动,不少人隐隐发觉这个年轻的孩子正在做一件十分了不起的事。
凃夫并没有向他们解释,也没有动手开始进行实验。
“尊敬的各位先生,请原谅我的行为……”
他先是在内心向菲索、托马斯·扬、詹姆斯·克拉克·麦克斯韦、马克斯·普朗克、阿尔伯特·爱因斯坦一众物理学界众神们道歉。
在内心诚挚的忏悔自己将要犯下的行为。
一段绝对沉寂过后,底下有一些零碎声音出现,
宾客们开始等得些不耐烦了。
而忏悔完后的凃夫了豁然开朗,脸上洋溢出笑容,只见他抬手用水彩笔,在面板上写下了几个很寻常的字母。
看起来就像是,
一段平平无奇的公式。
“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