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转身,看着烛犀:“我不在乎你拿什么狗屁荣誉,我只想要天祁门的后人,能有机会走自己的道!”
“以往的天祁门,或许是随风飘扬的野草,那边势大就向着那边。”
“如今的天祁门传承已久,我已经很难去改掉这种习俗!”
“但我知道你注定失败,所以我愿意陪你赌一次,你死,天祁门配你覆灭,神道有朝一日重新燃起,那将会新的天祁之道!供神之道!”
烛犀无言,看着康慨激昂似乎在做一件伟大事情选择以身殉道的大祭司,他有心想要拔出宝剑给这老家伙的胸前刺两个血骷髅,让他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求扰民。
而不是在那里神神叨叨的,明明做一件坏事还是如此的道貌岸然。
可惜,想到自己此刻身在诏都还要依靠大祭司,烛犀屏住呼吸,很好的克制了这种冲动,反而畅怀大笑。
“为大祭司引胜!”
“为神道昌盛万年庆贺!”
…………
…………
在大祭司和平江侯烛犀密谋诏都的时候,
与此的同时,在宿川大地的另外一边,烛犀的老巢,封地都城,平亭城内,夜深人静时,写着微生家的牌匾宅院内。
微生砚也在观望这天像,似乎想要从这虚无缥缈的夜色中,看到自己这次的赌博的结果。
庭谢前,夜色渐深,晚风微凉,走道的旁边已经挂满了明黄色的白炽灯笼,点亮着整个微生家的府邸。
不似白昼,却又显得极为美丽,安静。
老管家披着极为保暖的暖衣,手里还拿着一件跟家主尺寸相匹配的衣服缓缓走了过去,“家主,夜深了,该歇息了。”
“嗯,知道了。”
凝望着星空,中年模样的微生砚点头的同时却没有移动脚步回屋的意思,管家不敢再打扰,把手中的衣裳搁在玉桌上面,然后静静侯在旁边。
好一会儿,微生砚终于回过神,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边拿起衣裳搭在自己的身前,一边对着老管家问道:
“银妆姑娘如何了?”
“刚才路过的时候,看院内灯火情况,应当是熄灭了。”
“不可怠慢,待会儿去吩咐厨房的阿娘早些起来,备好她爱吃的早食。”
“家主,这事您来之前,已经说过了。”老管家微微躬身,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已经很久没看到家主这么轻松的笑意了。
或许银妆姑娘真的就是家主的归宿呢。
微生砚微微一愣,笑了摇了摇,小声说道自己也是湖涂了,管家配合着笑了笑。
好一会儿,微生砚又问道:“你说,银妆姑娘对我是什么感觉?”
“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宿川没有比家主您对银妆姑娘更上心的人了,所以也没有比您更配的上银妆姑娘的人了。”管家老实回道。
微生砚微微沉吟,想着近些时日所做,平亭的商户都在自己的吩咐下为着银妆门户大开,吃喝玩乐,都是随意。
即使想要做一件好事,也都有提前安排,唤起她的由内而外散发的善良。
家传的老手镯也送了过去,她都戴在了手上,仔细打量。
微生砚微微点头,随即想到了什么,那年轻人说的话,终究是在自己心里留下了什么,许久他微微一叹,不知道是问自己还是问管家。
“你说,她要是觉醒了银氏之力,这一切都是演出来的怎么办呢?”
老管家看着自家主人感怀的神色略感诧异,随即头低了低,沉默许久,才说道:“家主您曾经说过,成年人的世界,本就是利益交换罢了。”
“您与诏都那位君上是如此,怎么到了如今,反倒是见了本心了。”
微生砚拍了拍桌子,似有些垂头丧气,理解不了自己这种无奈被人卷顾的心境,好一会儿摇了摇头:“老东西啊,这不一样啊,”
“诏都打生打死,我投入了再多也好,都是随手尝试,赌博罢了,给出去的同时,我也就做好了输的准备了。”
“可女人和感情这事啊,终究不像是做生意那般透彻,输赢不在我掌控啊。”
闻言,老管家提着手中灯笼看了看,似乎想要从手中明黄色的光辉中寻找自己的过往,好半响才抬头看着微生砚那问询关切的眼神,说道。
“家主啊,老奴我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清楚爱情是什么样子,实在没有办法给您解惑了。”
老管家脸上露出一丝歉意,然后继续说道:“不过我看家主近几日虽然笑得不多,但却有以往不曾有的笑,那似乎是从您自己心里想出来的,所以我还是觉得啊,这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您常说要相信直觉,您看您的直觉不就是在笑嘛。”
老人轻声轻语在这夜深人静时描绘的格外有魅力,似乎给人心里打了一针强心剂。
微生砚开怀大笑,笑骂着老东西尽会感谢湖弄人的事情,挑好听说给自己听。
老管家抿嘴笑笑,直到家主平复心境直接,才再次说道。
“家主,平江侯传信回来说散步妖物的事情,咱们还要继续做下去嘛?”
“当然要做了!”
微生砚起身,退下保暖的衣物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压给君上的赌资我已经给他了,但我始终是侯爷的人,我又不造反,他吩咐的事怎么能不做呢?”
凉亭走道的身影渐行渐远,中年人的声音充满的澹漠:“这谁当君上,掌管宿川又干我们什么事情,难道你还能指望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会怜冷一二像你我这样在地上卑微匍匐的虫子嘛?”
“这世界,王朝,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轮回罢了,那些大人物啊,总归是瞧不得我们这些蝼蚁的,踩死了也就踩死了。”
“所以啊,我们得为自己而活!”
管家收拾着桌上留下的玉盘酒壶之类的器具,听到家主的声音已经远去许久,桌面上也整洁的无一丝水泽,一盏盏的织灯,逐渐熄灭。
“这世道大人物多,但蝼蚁更多,所以我们活得太痛苦了,尤其是在平亭这座城池内。”
“家主,咱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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