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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白雾缭绕朦胧,拿着望远镜一般的物体透过看去,远方隐约可见一座巨大恢弘的古朴城池矗立在云雾之下。
老人一身华服,衣服上面紫金中镶嵌着碎玉,腰间配着一柄古朴宝剑,整个人看着老而不衰,神采熠燃。
将望远用的工具收起,老者问道:
“此刻诏都城内,目前情况如何?”
老者身后一黑衣男子背生黑羽双翅,正是一名月翎族人,闻言立刻说道:“侯爷,诸侯昨日皆已入城,按礼,此刻应该是在正阳殿内跟君上朝政。”
“我们的朋友呢?”
“一切如常!”
老人默然许久,从腰间拔出古朴宝剑,看着没有刻字的锋锐剑刃,喃喃自语:“他们说这柄剑是五百年神宗佩剑,也不知是真是假?”
月翎族黑衣男子全然当做没有听到那随着风沙声唏嘘而来的嘲弄,将自己的头埋在土囊上面,露出后背那漆黑的羽翼,羽翼之上镶嵌着的一块灰色的器森寒无比。
………………
诏都,
正阳殿。
前门正宫内。
一幕水彩的帘子隔离着大殿内百官诸侯的视线,随着一声君上神主到,面前的帘子后面呈现两道白色身影缓缓入座,俯视看着下方。
金缕镶刻在大殿的圆柱之上,一道道古朴的战斗画面刻印彰显着古老的爪牙,伴随着一声山呼的“叩见君上”,水彩帘子被这上百名人的海啸声震慑的微微晃动相击,传出丝丝的扒拉声,可后面的两道身影没有丝毫的动摇,彷若没有听到一般。
甚至连那一声礼俗的平身都没有传出。
少顷,
诸侯跪得腿脚酸痛,忍不住开始偷偷斜眼对视,彼此的目光透着疑惑和猜忌还有是一丝愤怒。
‘这小子,是想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嘛?’
‘他凭什么?’
‘也许是诏都的那件传闻吧?’
‘神主么,那不是笑话嘛,史书都是他们自己写的,有可信度嘛?’
‘谁知道呢?’
‘反了他了!’
‘你先去!’
‘……’
位于右侧首位的锦衣男子在得到众人眼神支持后,双手掌撑着地板正要微微用力起身的时候,上方好巧不巧的传来一声平身。
霎时间,近百位诸侯高官同时起身,忍不住偷偷擦了擦额头上面的虚汗。
第一步,洒下迷雾。
身后拨开帘子,俊逸的年轻人踏步走上历法盘,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百官诸侯,看到众人额头的虚汗,还有额头传递的猜疑目光暗暗点头。
陆明没有当过皇帝,前世没有,这辈子……这也是第一次面对整个宿川的诸侯觐见朝政,在记忆中以往的年份诸侯能派遣一个使者过来诏都已经是极大的尊重了,有的诸侯甚至连使者都没有。
一句称病,一句家里丧事喜事走不开,一句腿脚不利索也就打发了诏都,诏都因为自身原因,向来也都只是默认了这种说法。
这一次是诏都是第一次发布正式的通知,通过天祈门向宿川各地的天祈祭祀以官方的形式发布朝政的事宜。
主要就是为了神主重临宿川,显露神迹。
至于在上一次面对如此多的诸侯,那还是登基的时候,不过那个时候太小,记忆里面近乎模湖,只有隐约记得旁边的绯天,当场杀了几个大臣,用以震慑才能顺利登基。
右手按住剑柄,陆明看着殿下众人,居高临下的身位优势会让君上的威仪多了几分,轻声说道“诸位中,好多面孔我都是第一次看到,这应该是第一次到诏都吧?”
指间按着剑柄,拇指微微抬起,拨出的剑身又快速落下,殿内响起一声轻鸣,台下诸人尽皆身体一紧,彷若那柄剑切割在自己的肌肤上面一般的难受。
诸侯低头皱眉不语。
片刻之后,年老的德侯躬身出列,率先说道:“君上,近些年来,老臣腿上旧疾的犯了,故而久未上殿拜见君上。”
身后,刚才撑着地板就要起来的誉侯此刻嗤笑着打断道:“德侯啊,我前些日子不还看到你在平江侯的府邸内,谈笑饮酒,后来还抱着旁边的歌姬共舞一支,当时我见您不是挺有活力的吗?”
“今儿怎么就腿脚不利索了?莫不是那日跟歌姬舞得尽兴,把脚给崴了啊?哈哈”
“哈哈,德侯究竟崴了哪条腿啊,这个可得跟君上说清楚了,万一是中间那一条,啧啧……”
闻言,台下诸臣尽皆哄堂大笑,调戏打趣年老德侯的声音此起彼伏,甚至还有说要借个德侯一条腿的人,一时间刚刚肃杀,阴诡的氛围昭然崩塌。
德侯眼观鼻鼻关心,对于众人的嘲笑打趣浑然不敢到恼怒,只是朝着上方微微躬身,一副年老混迈的样子,不过那个鸡皮的脸颊上却全然没有刚才第一个站出来说话的紧张神色。
显然,大家同站一条船上的时候,自然也就不慌了。
眼见众人说的差不多的时候,誉侯走上前一步,立于众人身前,说道。
“各位,我们今日齐聚诏都,不都是为了来觐见神主威仪,又何必在这扯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湖弄我们君上呢?”
“何不早点觐见完神主,大家各自回家,也不要耽搁君上的时间。”
“说得极是!”
“请君上让我等觐见神主,恭贺神威!”
“请君上让我等觐见神主,恭贺神威!”
“……”
众人再次站成了一条线,躬身说着同一段话。
既然来到这里,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那自然得摸清楚君上的底气所在了,诸侯家里或多或少都有两本关于神主的传说。
虽然大家都不曾相信那些王权神授的记载是真的,但宿川千年矗立千年的彼生柱和天祈门终究是真实存在眼前,君上发了神主重临的指令过来。
众人总得见一见,假得,众人不担心。
真的,那就更得来了。
虽然,众人打心底不相信神主的事情。
一张张或苍老或者年轻的脸上,写满了威慑,质疑,暗讽的表情。
历法盘上面的君上全部看在眼里,最终停留在站在首位的誉侯身上,忍不住笑道。
“多年未见,誉侯,还是一如既往的言辞犀利!”
誉侯比较特殊,为人轻浮,喜好广泛,吃喝玩乐全都有涉猎,类似一个闲散王位。
其主要原因是因为,誉侯的封地在平江侯的旁边,在平江侯旁边基本可以判定他的死刑,旁边是大哥,自己发展是发展不起来的,至于靠拢明显弱势的诏都一方那更是不可能的。
寻死之道,岂能做呼?
所以他一向活得自在逍遥,也甘愿充当平江侯的马前卒,平时也愿意来诏都朝政一下,帮平江侯请个假,顺便打探诏都消息都是他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