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这个见不得光的心思，顾杨领着人来到酒楼。
此时已是傍晚，外间天光已经彻底暗淡下来，街道两旁的人家掌了灯，偶有灯光泄出之地，将整个街道都照得一片橙黄温暖。
顾杨从马车上下来，看着依旧热闹非凡的酒楼，面不改色地抬脚进屋，往楼上走。
刚走到大堂，一个醉薰薰的酒鬼径直朝着顾杨撞了过来。
顾杨一时没注意，被这人撞了个满怀。
冲天的酒味扑鼻而来，薰得顾杨下意识地拧起眉头，清俊的脸上闪过丝嫌恶。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打算绕过此人上楼。
谁知此人竟然抓着他不依不饶：“你这人怎么回事？！你撞了本少爷，不跪下给本少爷赔礼道歉不说，竟然还敢无视本少爷？”
这人是真醉得不轻，一双眼睛的迷茫地看着顾杨，抓着顾杨的衣领，一张嘴，酒气就直往顾杨的鼻子里冲。
“你怎么说话的，分明就是你先撞了人。”不等顾杨说话，他身后的两个小厮看不下去了，立刻站出来，指着醉鬼指责。
四周看热闹的人不少，笑嬉嬉地说着风凉话。
顾杨在京中虽然算不上地位多高，但也不是随便让人欺负的。
他冷冷地看了醉鬼一眼，抓着他的手将其从自己的衣领上扯下来，道：“分明是你先撞的人，怎么还能倒打一耙？松手，本公子没功夫跟你闲扯，闪开。”
“哟，还本公子？口气还大，那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
顾杨才懒得管他是谁，满脸不悦地挥开人往楼上走。
那酒鬼不肯放行，两三步冲到顾杨身后，一把拽住他的衣袖，道：“本公子是你祖宗，你撞了你祖宗还不赶紧下来跪下道歉？”
顾杨听得额角直跳。
他想也不想用力一挥，将自己的衣袖从醉鬼手中扯出来，回身冷冷地看着那个骨碌碌地楼梯上滚下去的身影，寒声道：“我顾某人还从来没有你这等祖宗，想当我顾某的祖宗，你还差着辈分呢。”
说罢，顾杨转身就走。
而楼下的人看着从楼梯上滚下来后，就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的醉鬼，齐齐噤声。
一个胆子大的走到醉鬼身边，伸手推了推。
见此人没反应，那人又连忙将手放到醉鬼的鼻子处，结果鼻子处没有一点动静，吓得此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惊惶地指着顾杨的背影，失声尖叫道：“他、他杀了人了！”
“他将这人从楼梯上推下来，这人摔死了，没气了，他杀人了，大家快拦住他！”那人指着顾杨的背影一通嚎，瞬间将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顾杨的背影上。
顾杨将将走上二楼，闻言脸色一变。
他立刻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那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
他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可能。
他方才推人是用了些力，可怎么可能就将人推死了呢？可下方那群人惊恐的神色又不似作假。
顾杨心头不安，径直下楼走到那个醉鬼前。
他蹲下身来，抬手在醉鬼鼻子前探了探，发现醉鬼果然没有了呼吸时，心里猛然一提。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他不可能将人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