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倾儿看了看那位所谓的陈老,又看了看面色极冷,眼中升腾着阵阵杀意的夙煜铖,心头闪过一丝怪异之色。
她这位皇叔说好听点叫两眼空空心无挂碍,只要不把事情做得过分了,他都当作没看见。像今日这般情绪这般外露,眼中杀意升腾的,还真是极少见。尤其是对一个似乎并没有什么威胁的老者这样,那更罕见了。
这人是谁?
能得皇叔这般“厚待”,那她也得留心着点。
若有必要,帮皇叔出口恶气也不错。
独孤倾儿想着要不要替夙煜铖出气时,这般的气氛却莫名地紧绷着。现场除了陈老沉着脸对着夙煜铖怒目而视之外,谁也不敢开口。
高明更是吓得缩作一团,大气都不敢出。
陈老手中拐杖用力地在地上戳了一下,阴阳怪气地道:“许久不见,没想到淮王殿下竟然还是如此的不长进。”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沉寂了。
除了独孤倾儿外,其他人皆垂着头看地,心里波涛翻涌,面上却丝毫不显。
谁都没料到这位陈老竟然胆敢这般对夙煜铖说话。
更让众人没想到的是,陈老直接无视了夙煜铖,也不管他是否让自己坐下,径直走到高明身边入了座,全程没将夙煜铖放在眼里。
夙煜铖一双紫眸幽幽浮浮,瞳孔中有熊熊烈火猛烈地燃烧着。
他冷冷地看着陈老,冷哼道:“陈老不愧为前任太傅,这般作派,不知道的还当你才是当今皇上。”他就算再差,也是皇上亲封的王爷。陈太傅这般不将他放在眼里,便是不将皇上放在眼里。
这个罪名落下来,与谋反也相差不多了。
陈太傅脸色一沉,倏然抬头看向夙煜铖,哼道:“王爷不必吓唬老朽,老朽年事已高不经吓。当年皇上允老朽退朝之时便说过,说老朽往后除了皇上之外,谁都可以不拜。怎么王爷难道比皇上还要大,竟然要让老朽行礼?”
夙煜铖正要说话,独孤倾儿接话了。
“陈老是吧,皇上与你恩令,那是对你的尊敬,但殿下乃是天家贵子,陈老就算不跪下行礼,行个简礼还是应当的。身为前任太傅,却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的话,传出去多少让人笑话了些。”
陈太傅目光一转,落到独孤倾儿身上,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独孤倾儿如今的面容十分普通,一身气质倒是不错。
是个嚣张的。
可惜,自古以来嚣张的人都没一个好下场。尤其是即嚣张又不识人不明选错了主子的,更是死无葬身之地。
陈太傅眼底的探究慢慢变得轻蔑,他问道:“你是谁,老朽与王爷说话,轮得到你插嘴?”
“外公,她就是沈书卿。”高明快速接了话,在陈太傅耳边一阵轻语,意味深长地解释道,“而且她是个女的。”…
女的?
陈太傅一怔,想到前几日听说的事,看向独孤倾儿的眼神锋利至极,完全不像一个耋耄老人。
独孤倾儿自认自己是不怕谁的,夙煜铖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