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学,独孤倾儿便火急火燎地往淮王府里赶。
她很生气。
但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
只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下意识地不舒服。她想不通到底是哪里不舒服,最后只能将原因归结于这人在外面打架,而且还是因为青楼女子打架,这样很有损他王爷的威严。
对,就是这样。
迷茫过后,独孤倾儿迅速找到了理由。
虽然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但独孤倾儿觉得合理啊,实在是太合理了。
如今正在风口浪尖上,夙煜铖怎么能在外面因为这种事情跟人起争执呢?掉不掉价还不提,单从这行径上看,万一被人抓住点把柄,往后被人扣口大黑锅怎么办?
到时候洗都洗不清。
独孤倾儿回到淮王府中,觉得自己简直是理直气壮。
看到夙煜铖脸色不佳地回来,一张小脸板得像块冰,远远看着就有冷气嗖嗖地往上冒。
夙煜铖与司徒翊还未靠近,就能感觉到那股强烈的制冷空气。
两人神色齐齐一变。
与夙煜铖跟被人捉奸般的感觉不同,司徒翊纯纯是幸灾乐祸。
他轻飘飘地看了夙煜铖一眼,轻笑道:“倾儿回来了。”
明明是短短五个字,语气也不急不徐,可就是给了夙煜铖一种山雨欲来的危机感。尤其是独孤倾儿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更是将这四个字体现了个淋漓尽致。
危险。
夙煜铖一想到是因为什么事引起的时,忽然又笑了。
一旁的司徒翊:“?”
笑罢,夙煜铖抬脚朝着银杏树下的人走了过去。
“倾儿可曾用饭?”很寻常的开头,往日里独孤倾儿若是比夙煜铖先行回府,他也是这么问的。
独孤倾儿笑盈盈的,一双的漂亮的眸子弯成了新月。
“还未曾用过,皇叔呢,可用了?”独孤倾儿说罢,不等夙煜铖回答,忽然一拍脑门,满是抱歉地又添了一句,“哦忘了,南乐坊除了歌舞一绝之外,里面的吃食也不差,是在外面极少能够吃到的美味。想必皇叔已然吃过了,不知道皇叔可还愿意再吃些?”
这话说完,独孤倾儿又觉得有些不对。
怎么这话听着酸溜溜的?
不就是一些美食么,她什么时候吃不到,还需要酸他?
独孤倾儿在心里默默地鄙视了自己一句。
但无论如何,气势不能丢。
如今形势不同以往,以往夙煜铖爱怎么玩怎么玩,哪怕将那栋楼买下来天天在里面左拥右抱醉生梦死都成。
对于皇叔这等分不清局势乱来的行径,独孤倾儿身为他的侄女,自认是有权利说道一二的。
但她哪里知道,自己一番话,在对面两个男人心里,同时掀起了一阵狂风巨浪。
独孤倾儿这话一出口,两人几乎同时看向了她。
这话非要说的话,也没什么大问题,可……关键是对面的两个男人心思都不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自然而然就变了个味道。
尤其是夙煜铖,听到这话向来平淡没有多大表情的脸上,顿时笑容洋溢。
别说,独孤倾儿还是头一遭见夙煜铖笑得这么开心这么爽朗,平日里夙煜铖虽然也会笑,但大多都是温和的浅笑,流于表面的礼貌疏离,偶尔甚至连笑都不笑,整个人就一场春日里的冰,不冷不热的。也就遇着独孤倾儿的时候会发自内心地带着几分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