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去的不巧,赶上弦不樾在宝德殿召见几个儿子。除了成天不着家的弦歌月,一、二、三基本齐了。
弦不樾看到行岩踪寄来的书信,就觉得自己两穴那是突突的跳,遂揉着头让杨允把书信传给几个儿子看看。
勇王先看,随后把信递给两个弟弟,道:“父王对此怎么看?”
昱王,穆王快速扫过信纸上的内容,亦是面色大变,不说是如土,却也绝对好看不到哪里去。
兄弟两个急急上前,同声道:“父王,这……是真的?”
说到底,两人还是不敢相信,短短几日的功夫就有这么大的变故。御魂门并非无名之辈,怎有可能同时折损两卫还有数十门人?
而且信上说,凶手乃是三邪之一虫子。
这,邪人已经开始公然宣战了吗?竟敢与八风岛外杀害欲海天仙者?
弦不樾头疼,前事未了,又添新事。遂指向少真无一,让他代说。
少真无一领命,先和三位殿下见了礼,才道:“此事千真万确,主上召几位殿下前来,便是想看看诸位殿下对此有何见解?”
昱王、穆王互看一眼,皆是眼观鼻鼻观心。他俩不占长,不占嫡,操这心干嘛。
两人互相推了一番,最后穆王辈推出来。
少真无一挑眉,问道:“三殿下有何高见?”
穆王把手拢在袖子里,指了指勇王道:“大哥负责王城安危防御,文宰不若先问问大哥。
大哥的意思,便是我们的意思。”
勇王登时侧眸看了眼他的好弟弟,而昱王、穆王则报之以微笑,看的其心头发冷。
莫说下任天主之位老四不在意,就是没有老四,这个位置你们也休想。
“大殿下?”少真无一唤道。
勇王垂眸,趁机敛去眼底精光,还似兄友弟恭,看上去半点也无害,道:“以我浅见,三邪复出势在必然。我们不妨先在邪人有可能出现的地方设下布防。
虽不能阻挡邪人脚步,但至少可以让我们知道事情是出在哪里,从而也可以大概预测出邪人方位。
届时,在增派人手将之除掉。”
少真无一道:“大殿下此言也有几分道理,只是这样一来,岂非要有许多人无辜枉死?”
“非也,文宰岂不闻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我们再怎么严防死守,总有看不到的薄弱之处。与其等他们在暗处将所有人一个个扑杀,不如我等化被动为主动。
如此,无异于给邪人当头一棒。我们动了,他们自然不会甘于沉寂。”
说罢,坐在王座上弦不樾忽然眼前一亮,老大的话乍听有几分肃杀冷血,但不得不说他的想法可行。
再看看老.二、老三那点小心思,哪里能骗得过他?直道这两孩子平日话本子看多了,别的没学会,光学着自私利己,怎么去兄弟阋墙。
顿时恨铁不成钢,对大儿子道:“依你之言,邪人最有可能出现在什么地方?又当派何人前去主持布防之责?”
勇王不动声色掠过昱王穆王,拱手道:“我朝疆域辽阔,虽是统称王城,实分内外,王宫处中心所在。
以八风岛的地理位置,他们若是由东进攻,必先经附近城池。父王可以派二弟三弟前去主持,以防万一。”
话音一落,昱王、穆王换了眼色,刚想开口就让弦不樾厉眼瞪了回去,没出息的东西。
兄弟俩捏捏鼻子,啥也不敢说。只想回去能不能让自家母妃去吹吹枕边风,给他们换个差事。
眼下这时节出去,还是到边塞,怕不是让他们提早去冥府报到。
本想趁着老大老四争斗,好混水摸鱼。结果鱼没摸到,反被鱼扎了手,真是得不偿失。
弦不樾看的心里暗自摇头,老二、老三还是护得太好了。送到边塞去磨练不失为坏事,否则一旦王宫被破,他们不是死也会落得是俘虏。
倒不如,战死沙场。
身当为男儿,死亦当轰轰烈烈,才不负此身。
两人一看弦不樾的表情,就知道回去找娘也没用,看来父王是铁了心要把他们送出去。
登时,两人心内凄凄,跟霜风下茄子似的,蔫儿吧唧。
弦不樾对勇王道:“东面确实是八风岛入侵的必经之路,可此道尚有七重迦罗印压制,目前当属无虞。
眼下紧要的是如虫子、红寡妇等已经逃出八风岛的邪人,如果他们各据一方,同时向王城发难,则以现在的情形而言,我等无从防起。”
这不是什么好听的话,但却是欲海天的实情。各种因素下,处于极为不利的境地。
少真无一沉默了一会儿道:“主上无需如此悲观。
若依大殿下前言备事,未尝不是引蛇出洞之计。”
“怎么说?”
“我等忧心欲海天,邪人必定也忧心八风岛内的情况。对比之下,他们的情况只会比我等更加恶劣。
一旦我方有所动作,势必邪人那边也会有所更进。
到那时我等见招拆招,未必没有化解之机。”即便届时会有些许人命伤亡,但大乱之下哪有不死人的?
顿了一下,接着说:“臣下现在担心是魔界态度,四正盟的出现,两境和平条约形同虚设。
目下四正盟败退,魔界兴兵也只在朝夕。
稍有不慎,我等将是腹背受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