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更加骇的肝胆欲裂,魂魄几不能附体。
倏然,身上那股压迫感被移开,丁繆不自禁咽下口水,望着菰晚风,定定的不知如何是好。
菰晚风嘴角忽的扬起一抹浅淡的弧度,似笑非笑道:“我怀疑玉臻峰系三邪的手笔,你所将此事探出原委,也可正好助槐尹一臂之力。
你说,是不是?”
丁繆心中咯噔猛跳,慌忙低下头,道:“属下不敢有此忘念,槐尹倘若不能完成主人的吩咐。则是他之能力不足,死不可怨。
属下若生出助他之念,岂非暗指主人识人不明?”
语落,扑通跪在,连磕数个响头。
菰晚风笑笑,提起雀笼挂到老树枝上,道:“起来回话,你们兄弟情深,我岂是不分是非之人?”
可他越是如此说,丁繆就越发的惶惶不安。
都清楚他的脾性,怎会不知其为人?由来最忌底下人私自走近,岂有可能突然大发善心?
事情落在丁繆眼里,如何看,它都是要命的局。
然菰晚风却一改往常习惯,亲自将人自地上扶起,语重心长道:“我知自己往来过于苛责尔等,然近来静思己过,实我之过也。
我知你有心助槐尹一臂之力,但你要助岂可无所目标?”
话音一落,丁繆有如身处雷暴中心,浑浑噩噩不可测。
而菰晚风对他的反应似乎并不意外,道:“百里素鹤目前为了浥轻尘之事正忙的焦头烂额,你若此去能把玉臻峰的事情理出脉络,则可帮助他解了眼前难题,而你往后要多助槐尹,则眼前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丁繆听得瞳孔紧缩,最后怎么出的园子都不知道。等他回过神,人已经出了菰家。
伫立在人来人往的街头许久,才挑了个方向往白葫芦山而去。
再观菰晚风得了下人的回报,嘴角倏然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另一方面,蒙面人在穿过毒雾大泽后,进入了一处鸟语花香的所在。
倘若不是亲至,谁也想不到忙忙大泽之后,竟是这样一块宝地。
须臾,蒙面人至那精致的庭院宅舍中。红寡妇斜卧在树底下纳凉,享受着几个精壮小厮的伺候。
看到来人了,也没有半点退下去的意思,反而愈发卖力伺候。
红寡妇张口接下小厮剥好的果肉,眉眼微微睇出,道:“哟?大忙人回来了?”
蒙面人霎时摇身化作本来面目,掀开遮住面门的头发,眦牙道:“红……姐,话不能这样说。
我出去,那也不是瞎闹。”
“哦?你还能干出正事?”红寡妇是白眼都懒得翻,同修至今,还不晓得她是什么尿性?
虫子霎时僵住,随后讨好道:“当然当然,要不是我出去,那个几个怂包说不定让人逮住,什么都供了出来。”
红寡妇看着他那锃亮的大黄牙,瞬间觉得格外的扎眼睛,半遮道:“你还是变成刚才的模样吧,至少看着比这个好。”
虫子一副受伤的样子,痛心道:“红姐,你居然也只是喜爱皮囊的凡俗女子,我太失望了。”
“我看你皮痒欠收拾。”红寡妇眼一厉,起身夺了小厮削水果的刀,照着他脑门子就一记。
“嘿嘿,别生气,我就是想逗下你。”虫子接住小刀,随后上前还给小厮,挥手让众小厮先退下,方搬个矮櫈在软榻边上坐下,同红寡妇凑近道:“咱们接下来,谈正经的。”
红寡妇是真的很想给他一巴掌,没见过脸皮这样厚的,遂递眸给廊下的常帶子,大意是你怎么看?
常帶子不置可否掠过他,那眼神也是直白无二,差不多即是看看他有什么屁要放?
虫子眼看二人一来一去,顿时酸的不行,冲红寡妇笑嘻嘻道:“我实话和你你说,此回出去,我和百里素鹤还有一个年轻人过过招,讲道理,我觉得你俩过于谨慎小心。
咱们,应该正是宣布出世,随后挑选合适的猎物下手。”
红寡妇倚身坐下,血纹蛛滋溜溜又爬到了那一派春光之处,冲着虫子得瑟的扭扭,随即吧唧一口满足咬下去。
看的虫子差点没把眼珠子秃噜出去,这死蜘蛛绝对是故意的。
倏然,红寡妇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厉声道:“再瞪,老娘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当鱼泡儿踩了。”
虫子忙捂住脸,往后略缩,眦牙道:“嘿……别介,咱们谈正事呐。”
“谈什么正事?合着搁你眼里,欲海天也好,年轻一辈也罢,都不足为惧是吧?”
“没错,我不否认这些个人假以时日必定成才。可老子又不是活菩萨,凭什么在他未成长起来前不掐死,要留着他长成起来对付我?
没这个道理,是不是?”
此话一出,红寡妇也好,常帶子也罢,不禁都为之侧目。
诚然,即是敌对关系,为何要给他们成长机会?
纵然欲海天确有隐藏势力没出,但也不是他们处处隐忍至此的理由。老的不能动,那动小的总成。
明的不行,也可以来暗的。
顿时红寡妇之前咬定谨慎行事的心,开始变得活泛起来。
虫子看她似有松动的迹象,忙趁热加油,道:“我自然也清楚,老东西咱们还碰不得。
可老东西即便千手千眼,他也有打盹的时候不是?”
这……红寡妇犹疑的瞬间,目光投向常帶子。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