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寂人晓得其厉害,但环顾身后,自己无避从。唯有双掌灌注真元,豁命硬接。
这一掌,四野隆动,草木飞石宛若灾难前的景象,看着甚是骇人。
林卯看着立在飞石中心的人,嘴角扬起一丝轻蔑,道:“哼,看不出来你跟着百里素鹤还有一点长进。
如此说,非是你往日办事不尽力。而是,你早有反骨之心。
忘恩负义之辈,留你不得。”
霎时,劈掌急攻。招来复往之间,忽然兜手释出三尺青锋,森森寒芒,“唰”的攻向邹寂人咽喉。
眼见剑尖直抵咽喉肌肤时,邹寂人忽然往后一仰,随手左手攀住林卯右手,右掌如刃直切林卯要害。
林卯提掌相相挡,右手执剑化招,不但挣脱邹寂人的攀附,反而剑芒暴涨,分出数路,直取其命。
一式“地煞夺心”,使得邹寂人周遭立马变的凄凄惨惨,所现人物俱是过往死在他手下的人,此刻全化作厉鬼来索命。
那鬼魂也生的厉害,俱是剑气所化。沾之即入体,如附骨之蛆窜入奇经八脉进行破坏。
邹寂人跟了他那么多年,自然识得威力。然此厉鬼最是能古惑心神,当初被杀的之中并非没有无辜之辈。
是故,邹寂人再怎么晓得其厉害,也难防自己心有魔债。接连被伤了好几处,可忙忙四野幽幽暗暗根本看不清林卯身在何处。
只有那杀不尽的厉鬼,前赴后继的冲上来。
兴许是杀的累了,邹寂人不再主动攻击。看看眼前张牙舞爪的厉鬼,嗤笑道:“尔等做人不争气,死后也是欺软怕硬之辈。
就这样,你们又能杀得了谁?”
说罢,忽然祭出长剑,口中精血喷洒剑身。
霎时长剑爆出可怖光芒,如同烈日将众厉鬼焚烧的干干净净。
林卯不期强招被迫,登时被邹寂人的白光伤着。虽不重,只是气血翻涌。却足够他讶异,下一刻哪里还容得下人站着喘气?
遂剑招凛凛,招招递进。
而邹寂人虽侥幸破了“地煞夺心”,然本身亦是吃了不小的暗亏。
此回若不是缺云子替他重新接了筋脉,以他的修为,未必能走出此招困陷。
再看看远处林中站着的萧老四等人,心知自己不能在此久留,便思索着且战且退,再找合适的机会离开。
“想走?你问过我吗?”林卯怒喝,今日势要杀了邹寂人,以雪前耻。
邹寂人讥讽笑道:“林大斋主,好大的威风。
而今你我各走各道,有何资格干涉我的去向?”
“就凭曾经我主你仆,一日为仆你终身是仆。怎么,还以为换个主人,你就不是条狗?”林卯冷笑,手挽剑花,身若游龙的绕道邹寂人身后,再猛一剑刺出。
一切,都快的只在电光火石之间。
邹寂人倏然转身,执剑挡与身前,“锵”的一声脆响,剑与剑擦出猛烈火花。
身形也被林卯强力的冲劲,连带往后逼退,只在地上留下两道滑.痕。
眼角余光落出,即是笑得谦谦君子的萧老四,邹寂人腰杆一拧,林卯的剑在他的剑上擦出长长一道火舌。
随后,即是一剑递出。
林卯急忙以招因应,却不料邹寂人刺剑是假,掌攻才是真。加上他身法极好,便是修为远远不及对方,也叫他此时得逞。
邹寂人不恋战,得手之后即退。
只是吃此大亏的林卯岂能让他如意,复两人再现缠斗。
而跟在萧老四身后的溯洄之,低语道:“萧君,此事我们要上去帮忙吗?”
萧老四把玩手中的长箫,侧眸睇向溯洄之道:“不用,让他打打也好,对咱们以后行事,好处不少。”
溯洄之不解:“此话怎讲?”
“简单,咱们以后要行事,林卯的身份必然是一大阻碍。不过,此人有大用,这些都不是问题。
眼下他要杀邹寂人,日后我们便可拿来好好做番文章。”
“这……属下愚钝,不解萧君真意。”溯洄之想了想,还是不懂。
萧老四回眸笑道:“无妨,到时候你自然明白。”
说罢,却是朝着打斗中的林卯喊到:“林斋主,都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两位好歹也有前宜,不若卖萧某一个薄面可好?
纵然邹兄弟对不住林斋主,可他如今也是百里素鹤的人。
百里素鹤如今已是无生门的解印人,身系欲海天的安危。咱们个人恩怨是小,不能叫有功之士寒心才是。”
林卯吃不透萧老四又在打什么主意,但叫他放手?那是万万不可能,想踩着他博取功名,做梦。
喝到:“他今日能反我林卯人,焉知来日他不会背叛百里素鹤?
到那时,请教萧君,你是不想让人寒心,还是存心要人性命?”
“唉……林斋主你这话,岂不是错怪在下。”
“少废话,这是我林某的人事。”
说罢,复与邹寂人缠斗不休。
邹寂人一心想要快点脱身,无奈林卯委实难缠。
倏然,一道剑气威然扫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