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内,女子之声传出:“无泪不在,我与你,有何可见?”
“当年之事,我亦不愿无泪有事。那一场意外,你何苦要揪着不放折磨自己。”同时,也折磨我。
屋内,浥轻尘与槐尹坐在椅子上,心中一片了然。
女子攥着小鞋儿的手,忽的紧握,狠狠揉在怀里,是一阵无声的嚎哭。明明痛彻心扉,却是再也流不出半滴的眼泪。
“阿霄……”
“你走吧,我想静静。”
“……好,你照顾好自己,我回凌云洞了。”三皇子暼了眼竹屋,迟疑片刻后方振翅离开。
阿霄,事到如今,你仍要如此吗……
人皇岛外,二宫主找到萧老四后,两者在林中谈了许久。
萧老四拱手看向二宫主:“二宫主此话当真?”
“自是无假,你记得把事情办妥了。老娘就不信,天大的宝贝,一个一个还能坐的住?”二宫主拽着披帛随意甩动,美目有意无意睇向身后。
然萧老四自是知道二宫主那起子爱好,虎躯猛地一哆嗦,连声告退。
只道这娘们发起狠,他那身子骨,怕是三下五除二拆没了。
遂找了个借口,赶紧溜了。
二宫主满脸媚笑,登时僵住:想什么呐?老娘是什么都吃的人嘛?
切……
瞥了眼身后,立马扭着腰肢遁入虚空。
林中私语顿起:“怎么办?人走了。”
“追,谁先得手,便能让妖境欠一个人情。此等好事,错过了可没有下一家。”
“走。”
且不说林中藏匿的是何人,只说大宫主和二忙着对付素鹤时,一张有心人织的黑网也已朝两人铺开。
永罪台走脱的妖者,失踪的小妖。传闻栖身魔界,颇得魔子赏识。
众人茶余饭后略思,魔界之中又得赏识的,如今风头正劲,细数下来,最贴近的唯有群芳台大宫主和二宫主。
霎时众人心思都活泛起来,妖境素来不与旁境来往。
一向是闭门自修,御下极严。凡有罪者,皆重罚。罚而不悔者,则入永罪台。
没入罪籍者,身是累罪,死亦是累罪。便是死,也无脱去罪名。
而逃出永罪台之人,人见皆可诛之。出永罪台者,又出妖境,那是数罪并罚。
谁杀了,便可向妖境之主提出一个要求。只要不违背妖境利益安危,都可以答应。
试问,谁又想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大宫主看到二宫主回来时,蹙起眉头。为了方便办事,她没有回魔界。而是在人皇岛附近,选了一处落脚地。
只是她还没将椅子坐热,二宫主便领着一群不速之客回来了。
寒声道:“雨酥儿,几时不见,你之尾巴倒是见长了。”
二宫主提着披帛直甩,媚眼如丝的笑道:“哎哟,我的好姐姐。我不过就是想善良一回嘛,人家有心,我何不成全。”
一人是杀,十人也是杀。再多点,又何妨呢?
大宫主冷脸,剜了二宫一眼,眸光倏然陡沉:“诸位既然来了,那就请坦荡现身吧。
否则,莫怪花中影尽杀无名之辈。”
话音落,青丝缠指,瞬化三尺青锋,墨剑再出。
虚空涟漪激荡,踏出不少仙者,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观其打扮,应不是一起的,看样子,是半道遇上的。
为首的是春秋翰墨的文乞恣无意、墨笔诗断肠,另外还有毒门和御魂门众人。
大宫主垂眸,两指拂过剑锋,剑指恣无意和诗断肠:“什么时候春秋翰墨也这般不值钱了,竟落得要与他人为伍?”
诗断肠半合眉目,道:“自古不平处,多是英雄出。
汝既为罪者,便该俯首认罪。休要多言。”
“哈哈哈,罪者?好久不曾听到的称呼,我乃魔子之侍,你们有何证据证明我就是你们口中的人呢?”
毒门中走出一人,名扈西河。粗布麻衣,头戴葛巾,其貌虽凡,出手却半点都不含糊。
扬手祭宝珠,喷出无数毒雨攻向大宫主和二宫主。
瓮声瓮气道:“说你们读书人没点用还不服,目标明确,不杀还等吃酒赏花不成?”
诗断肠见宗门被辱,登时怒上眉山,却被恣无意拉住,以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他们此回下山,并不是为了大宫主、二宫主而言。只是路经此处,闻得风言风语便过来查看。
眼下欲海天正值多事之秋,还是小心谨慎的好。
有什么事,待回宗门再作商议。
然毒门和御魂门可不管那么多,到嘴的肉,哪有吐出之理?
大宫主剑气纵横,搅起毒雨漫天泼回众人。
却被扈西河一手兜回宝珠,再化银枪,抬脚一踢,挺枪杀向大宫主。
而大宫主见此,只道来的好,顷刻便与扈西河杀作一团光影。
二宫主见此,放出百妖衔香佩的众小妖绊住了余下之人。
顿时乱哄哄,斗的不复天日。
自己却是双掌骤提,攻向恣无意、诗断肠。
恣无意抬手挡下二宫主,挥手将之震退:“你不是恣某对手,在没有绝对证据表明你二人是妖境逃犯之前,恣某不会杀你。
但你若不识趣,恣某不介意手底下多两条魂。
告辞。”
说罢,与诗断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