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料厨房的门突然打开,内中一位粗壮的伙夫揪着围裙直擦手。
上下睇了眼她:“你就是魔子派来的人?”
妇人看着自己悬空的手,登时羞的面红耳赤:“是。”
“你先在这儿吃点东西,一会儿去前院找我们。
要来也不早点儿,偏赶着饭点儿,懂不懂做人啊?”说罢,又是一声冷嗤。
“多、多谢。”妇人欠身施礼,心间又气又恼。
她这辈子,除了林卯那个负心汉,她还没被谁这样指着鼻子骂过。
偏生此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忍着。
不过转念一想,如此也好,方便她接下来行事。
遂侧身静立一旁,待人出去后,即闪身入内。然错身的刹那,伙夫的嘴角乍然浮起诡笑。
而妇人,并没有发现。
心急火燎的收拾了点吃食胡乱的装在桌上的食盒里,盖好后旋即提着走出厨房。
又睇眼旁边那边上锁的铁栅栏门:“看来就是此处了。”
话音一落,身形微晃,径直穿过铁栅栏。
提着食盒,疾步往地牢而去。
一路行来,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没费多大的功夫,她即找到了关在地牢的三人。
这三人有男有女,俱是不知被关在地牢多少岁月。
见到有生人进来,笑得格外瘆人:“你是哪家的媳妇子?来这里,可是想好了?”
妇人被问的摸不着头脑,可她没有时间深究。只想着快点把事情解决,再踏过独阴桥,便可找那负心汉算账。
事到如今,她还想着自己可以侥幸活着回去。
却不知,在踏上独阴桥刹那,便注定是条不归路。
牢中之人,问的即是这个意思。
她不明白,然他们却再清楚不过。因为,这才是他们的……食物。
“几位快别说了,待将这些吃食用完,就随妾身离开。
晚了,恐被发现。”妇人劈手将牢笼打开,三人拖着手链脚铐慢悠悠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互看一眼,手链脚铐登时掉落一旁,齐齐的扑向妇人。
“你们要做什么?”
妇人大惊,手中锦怕顿时幻化成剑。
“做什么?当然是吃饭啦。”其中一人两手分开乱蓬蓬的头发,露出几颗快掉完的大黄牙。
另一人手背微抻,一只只芝麻大小的黑色虫子,自皮肤下钻了出来。
扑通扑通,掉在地上,然后电光火石弹起,落在妇人裙摆上。
瞬息光华一隐,没入其肌肤一中。
霎时妇人长剑坠地,钻心蚀骨的痛,令她恨不得剜出心肺方能解脱。
“杀了我,杀了我……”
“看吧,吃饭就吃饭,你和个饭菜解释啥?还不动手吃,别怪兄弟我不留啦。”多少年没吃到东西,有的吃你们还磨磨唧唧。
那人把头发一放:“虫子说的对。”
说罢,竟是张嘴吐出一条丈许的花斑蛇,三角的脑袋顶着两个肉球。
呲溜一下爬到妇人脚下,顺着腿肚蜿蜒而上,钻入了那张檀香小口。
霎时妇人瞪大了双眸,一双眼珠子几乎跳出眼眶,疼痛若不足以要命。那么,这便是比死更恐惧之事。
一直伫立在旁的老者,桀桀坏笑道:“死花带,你还是那么恶心。”
“哟,红寡妇,你又比我好到哪儿去?”常帶(dài)子眼角上挑,满是不屑。
红寡妇嘿嘿而笑,转身催着自己的心头好,一只巴掌大小血纹蛛。
落在妇人脸颊上,毛绒的爪子搭下去,便揭起一块皮子,然后送到嘴里嘎吱嘎吱的吃掉。
“吃,当然要吃最好最美味的地方。”
女子脸蛋啊,拢共就那么大点的地方,这才是精华。
“嗯……我觉得,还是那一捧温热最是荡我心魂。”虫子不知何时趴在妇人身侧,甚是迷恋的闻了闻。
“得了吧,收起你那鬼样儿。赶紧吃,吃完好办事儿。
你俩磨磨唧唧的,人还搁外面等着呐。”红寡妇扭了扭腰肢,比着自己的黑色指甲左看右看。
虫子一咕噜坐起:“红妹说的对。”
哪知红寡妇抬手便是一巴掌:“说了多少次,叫我红姐。”
“是,红妹。”
“……”
常帶子见怪不怪,眼皮子都懒得抬。只唤着自己的花斑,赶紧的把这女人的内腑搞定。
如此一来,三人便是各有分工。
红寡妇负责把脸吃掉,再给妇人以血蛛丝织张新的美貌出来。
虫子将血液换了一遍,以后这身血和肌肤便是最好的利器。
再等常帶子完事后,以蛊虫代替六腑五脏。
待一切落定,就看妇人的魂魄是否撑得住。如果能,那么蛊人便算大功告成。
在过了数个时辰后,躺在地上的妇人终于有了反应。
睁眸的瞬间,才知道自己从未逃离魔鬼的掌控。生死走了一遭,仍旧回到眼前的炼狱。
却见红寡妇腰肢款款的蹲下,抬手摸上了她的脸颊,嚇的妇人险些背过气。
“放……放过我。”
“傻瓜,你的富贵,在后头呐。”说罢,眸光睇向虫子和常帶子:
“带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