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厥没辙,只得将莫均从与莫寒等人分别之后,回京所发生的桩桩件件,一字不落地都告知给了莫寒。
莫寒细细听了半晌。越听越气,心中又有诸多疑问,向冷厥讨问,冷厥却也一知半解。
莫寒不得已,只得吃了药,歪在榻上合上眼,背对着冷厥道:“不用叫我师姐了,我已经没事了,你让她好生歇息吧。”
冷厥道:“你就算不说,我也不会叫的。你好生歇着,有事就唤我,我就在前屋。”
莫寒口头答应了一声,便没再说话。冷厥见莫寒如此,只微微叹了一口气便厨屋去了。
留下莫寒一人在榻上,莫寒此时闭着眼,脑袋里全是冷厥所说的,二哥是怎么一步一步被诡灭族的宗主所杀的。
心中痛不可当,便暗暗起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但此时此刻的莫寒,却极为疲惫,先是柳倾城出卖自己,致使郑掌使被杀,再是二哥莫均身死京城。
这连番的打击让莫寒手足无措,如今师姐何月芙竟是这样虚弱。自己竟然什么都做不了,由此可见,自己无能至极。至今都还未为逝去的母亲报仇雪恨,又怎么对得起母亲的在天之灵。
莫寒缓缓睁开眼,滚下泪珠来。看着窗外天色晶明,想着自己一直身处黑夜之中,这大半年以来处处艰险,受尽磨难。
到了如今,他竟心神恍惚,接下来的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
欲为兄长报仇,却不知从何下手,欲为母亲雪恨,又不晓公孙略所在何方。
莫寒重新合上眼,脑中俱是莫均在世之时的一言一行,一说一笑。
莫寒突然十分惧怕,他自觉只有二哥在时,他才能一往无前,无所畏惧。
这会子二哥不在人世,他不仅失去了亲人,亦失去了屏障,失去了破釜沉舟之决心。
莫寒虽是闭着眼的,但眼角总会留有泪花。
这时,莫寒脑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忙从衣间摸寻一番,拿出一纸信条,那是二哥莫均留给自己的。
莫寒瞧着那外头的所写“致舍弟莫寒”五字,
莫寒便忍不住心中一痛,接而流出泪来,这是二哥留在这世上唯一之物,也是唯一之字了。
莫寒缓缓拆开此信,细细瞧了一瞧,里面写道:“寒弟,待你收到这封信之时,为兄怕是已不在人间了。你兴许会责怪为兄为何会骤然离去,不顾兄弟情义,这般狠心抛舍你。为兄若说是迫不得已,只怕也是难消你心头之气的。
为兄便不再多说了,对你与母亲还有父亲还有放弟的歉疚,为兄只能来世再还了。
为兄写这封信,亦不是恳求能得到你的谅解,我们如今的局势恐怕也不同为兄说这些。
只是寒弟,你虽说武功超绝,但终归还是少年。不过如今的你,为兄倒也不会过分担忧,不然也不会放心舍你而去的。
你若经此大难,必能有所成长。为兄虽腹有良谋,却终究还是要依托于你。为兄深知你一旦得知为兄故去的消息,怕是羸弱要大于仇恨。
且你即便要为吾报仇,也定然是大败而归,性命难保。
为兄纵然信任你,但诡灭族的宗主,委实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你瞧为兄这回定是要败在他的手里了,只是在见到他之前,为兄心里一直都不确定。此人究竟是何来历,只是在得知是放弟救了陛下之后,再加上为兄心中的种种猜度。还有这几个月以来诡灭族对我等行踪的了如指掌,为兄已有了答案。但为兄在此不便对你说,只因为兄欲去印证为兄心中之所想。
只是不论那诡灭宗主身份为何,你都要牢牢谨记,不可徇私情而忘大节,你生于山野江湖,当知百姓之苦。而此番大劫事关大梁气运,绝非区区内患。
当然如若涉及这些,那便不在七雀门的管辖之内,但事关社稷,你我怎可袖手旁观。此诡灭族并非只是为了扰乱京城,他们究竟有何目的,你往北而行,便可寻到端的。
为兄希冀你能记住,大丈夫身为天地之间,报国才是第一,家人亲人次之。
若你过于执着,陷得太深,便无法自拔,空谈报国大志,为兄虽死却仍旧不能瞑目。
然你我乃上骏侯之子,不可坐视不顾。
寒弟,为兄能说的只有这么多,如若你能安然渡过此劫,记着帮为兄给放弟带句话,就说为兄对不住他,望他能记着为兄的好,能与你一起为大梁造福。
罪兄莫均绝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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