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心中知晓,这般周密安排,天衣无缝,俱是拜那个人所赐。只是到现在他还难以接受,但在冷厥面前他也没好意思的,柳倾城之事他委实不知该怎么同他说。
冷厥却先问道:“对了,柳姑娘呢?如何竟没瞧见她?”
莫寒先是不答,但见冷厥再三询问,他也知晓这必是兜不住了。便将实情告以冷厥,冷厥听罢直是膛目结舌,竟没反应过来,再三向莫寒确认。因为此事竟只莫寒一人可知,七雀门残余的捕快们亦没一个人知晓的。先前他们还问过莫寒,莫寒只说尚未找到。
如今不但冷厥,就连身边的众捕快们都十分惊诧。柳倾城与伏羲军为伍一事,是莫寒瞒着众人打探所得。至于郑权之死,众人先也是不知的,后来乃是门中捕快打探所晓,而并非莫寒亲口相告。
如今冷厥与众人都十分难解,莫寒便将自己所闻所见系数告之。一时间周遭静谧非常,无人言语。还是冷厥最先开口道:“柳姑娘生在京城紫麟书斋,怎会如此!这当中定有缘故,待我等再去问问她吧。”
莫寒摇头道:“不必了,回去只会白白送死。只是二哥是知道这是圈套,才叫冷大哥来唤我回去的?”
冷厥忍痛回道:“不错,这都是那公孙略所设之计,为的是分开你与掌使,这样才可各个击破。”
莫寒惊道:“如此二哥如何了?”
冷厥笑道:“你二哥你还不知道么!自然一切安好了。况且他身边有我有何姑娘呢,自然无虞。只是没想到你这里竟是如此这般。”
莫寒道:“好了,不提这个了。只是眼下七雀门伤亡惨重,我们自然要讨个公道。若是跟你去京城了,那七雀门的仇该怎么办!况且这伙贼军不除,他们迟早也是要打到京城的!”
冷厥道:“你说的在理。只是你忽略了一点,就是陛下。竟查实,陛下并无南下,而是北上。你二哥已率全部七雀门捕快前去救驾了,你若不去的话,你二哥面对的可就是整个诡灭族了。”
莫寒大惊,急道:“我竟没想到这一层。这既是圈套,陛下又怎会在此!”
于是冷厥向众捕快传命:“全部折返北上,以救驾为先!”
众人虽心有不甘,但怎奈大梁天子有危,身为臣子,又岂能坐视不顾。
于是俱都领命,虽冷厥莫寒二人依旧自山道往北而行。
一路上,因众弟兄皆有旧伤,莫寒亦内力大减,只为镇压体内这股寒气,于是行步稍有迟缓。
然救驾之事刻不容缓,冷厥有些着急,便同莫寒商议,要与他先行一步,乘快马先至京城脚下与门中捕快会合。
莫寒亦觉有理,冷厥便将此意告知给众捕快。众捕快听罢都无有不从,于是二人辞别众人,只是嘱咐众捕快只可寻小道行之,不可张扬走大路,一旦被察,将难以收场。
众人纷纷领命,莫寒便与冷厥乘马北行。
二人快马加鞭,半日之功已至京城不远处,幕时已至,两人都十分疲惫。莫寒便欲歇息,冷厥却道:“前方是落雁坡,那里有我们的人,我们先去那里吧。”
莫寒抬眼瞧了一瞧,只见一崖形山坡陈立在前,于是便点头答应。两人又行至坡下,再至丛林之边。冷厥见何月芙并不在那里,心生疑窦。
遂去丛林里,依着先时所藏莫均棺椁所在之处,看看可还在那里。如若还在,那便无妨,倘若不在,那何月芙必是出了大事故了。
或是遇着了什么危情,不然不会轻易更改藏匿之地的。
要说是那诡灭宗主所为,凭借何月芙的本领,该是能设法得以逃脱的。
纵然如此,冷厥也是有些不放心,于是缓缓走向那藏匿之处,但心里又十分忐忑。
莫寒在一旁看着,见无一个人在此接应。便欲问冷厥这是何故,然他却心神不宁,眉头紧皱,只是朝着一处走去。
莫寒有些不解,便跟随在他身后,瞧他究竟要去哪里。
那冷厥走上几步,忽地抬头见一浅红衣装女子从天而降,却正是那何月芙。
莫寒见到何月芙,又喜又惊,忙蹦过去,站在何月芙面前笑道:“师姐,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随二哥北上救驾去了吗?”
此事的何月芙面无血色,眼睛似是有些红肿。莫寒见何月芙气色不佳,又瞧到了何月芙眼角留泪,便关切地问她道:“师姐,你哭了?”
何月芙忙擦干余泪,笑着道:“没呢,只是风沙进了眼里。”
莫寒担忧道:“师姐,你又不会说谎。这里哪里来的沙子!你快些说实话!”
原来那何月芙在冷厥走后,一人独守此处,脑中万千思绪,难以抹去。
夜风潇潇,想着莫均一直都是在自己身旁的,这会子故去黄泉,自己一人在此,竟是说不尽的相思哀愁。
何月芙又掏出袖中的那只双鱼锦囊,仔细观摩一番。她很想将其打开,但先前自己已然下了决心,是要待莫寒回来之后,亲手交给他看,如今自己怎可先行观之。
但她泪眼婆娑,十分思念莫均,很想瞧一瞧他所留之物,那锦囊里面究竟写了些什么。
寻常来说,既是锦囊,那必是献策于他人。也就是施谋者不在身旁,也照样能运筹帷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