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均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又道:“让我来猜猜,我想你大概会先走到父亲跟前,将实情的原委先告知父亲。由父亲出面,比你自个儿出面要好,是也不是?”
莫寒眼眸飘离,看来是正中其下怀了。只冲莫均说道:“就算如此,那又怎样?”
莫均又笑道:“四弟这一法子的确高明,但愚兄恐怕要让四弟失望了。”
莫寒疑道:“你这是何意?”
冷厥在一旁抿嘴笑道:“公子,只怕他们已经拜堂成功了。”
莫寒转身瞪着眼,直愣愣地。又立马往堂里赶,还没赶到里面,只听到“入洞房”三个大声儿。
莫寒急奔进去,却见莫放与顶着红盖头的吕秋蓉一道被送入洞房。莫寒暗自恼悔,正要回头去找莫均,哪知莫均已走了过来。
莫寒立即要开口怒骂时,周夫人过来笑骂道:“你们这哥哥弟弟一对没良心的,你弟弟成亲倒是没见你二人的影子,快给我去陪客人!在这里无所事事的成何体统?”
莫寒没了法子,只得与莫均一道跟在周夫人后面一句闲言碎语也不敢有,更别谈要找莫均算账了。
反瞧莫均却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莫寒取笑他道:“怎么了二哥?”
周夫人回过头来看着莫均道:“我不管你们两个事前有多反对这桩亲事,也不想知道你们有多少花花肠子。要给我捅几个篓子,造几处麻烦。
总之全都给我打住。今儿是大喜的日子,你们两个都得给我笑脸相迎。”
周夫人指了指莫寒道:“特别是你!你初到京城,与这些公卿大臣还不熟悉。你要想在这城里面站住脚根儿,就必须多结交人脉。
这些都有益于你日后踏入官场并平步青云的。”
莫寒频频点头,莫均也是应承附和着周夫人,三个人到了一堆亲朋好友,士子商贾,王朝显贵面前行待客之道。
却根本没功夫顾及这两个已入花房的新人。
不过莫放作为新郎官儿自然不能这么早就与妻子春宵一刻值千金了,他是得出来提起喜酒一樽,同举手称贺的各路客卿畅饮一番。
他的那些自幼鬼混到大的玩伴还要成群结伴地去闹洞房,须得打发了这些人,或用银子或用酒樽,哪怕是拳打脚踢都得让他们速速离去。
这样他就可以独享美人了,也就是自己的娘子吕秋蓉。
莫放心里这样想着,已经是酒过三巡,他鼻子脸颊透红透红的,醉醺醺的模样十分憨傻。
待得闹洞房结束后,他独自进屋,走到依旧盖着红盖头的娘子身边,东倒西歪地晕笑道:“娘子啊....咱们两个终于能永永远远地在一起了,来!娘子...我早就等不及了...”
边说边将喜秤取过来,掀起红盖头,只见那佳人低眉垂首,欲语还休。
莫放是越看越是欢喜无限,将自己的手指头伸到娘子的颌下,勾起她那粉嫩的小脸。
下一刻,却把莫放吓得瘫倒在地,那低着头的新娘子站起身来,莫放再仔细看了看那人,并非吕秋蓉,而是她身边陪嫁的丫鬟小娟儿!
莫放先前去过吕秋蓉家宅,识得小娟的面貌。本是一脸醉意的莫方这时候也格外精神,站直身子拍了拍屁股上所沾得的泥尘,朝这摆着一张阴暗面孔的小娟骂道:“你这贱奴做鬼是要吓死本公子啊!”
那小娟本该露出一脸的愧疚之色,但却是异常的淡定,还讥笑着道:“奴婢不说倾国倾城闭月羞花,那也算是根正苗红,姿色尚可,何以将公子唬成这个样儿?莫不是公子做了甚么对不住奴婢的亏心事?生怕见到奴婢呢。”
莫放大怒:“你好大的胆量!不但冒充你家主子诓骗于本公子,还在这里编排起我来了!装神弄鬼的要死啊!我问你!你家小姐哪去了?”
小娟笑道:“公子别急呀!我家小姐还没准备好,毕竟是终生大事,小姐总要再三思量方能做决定的。”
莫放大喝道:“反了反了,来人啦!给我把这死丫头拉出去杖毙!!!”
他大喊了好几声,却没一个人进屋回应,莫放正感奇怪,却又见那贱奴说道:“公子别白费功夫了,外面不会有人来处置奴婢的。”
莫放使劲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个儿清醒清醒,不能让酒劲冲昏了。
喝问那小娟道:“这到底怎么回事!我非要把你这贱奴活活打死不可!”
言罢已是一拳向她抡过去,想至这贱奴定然跪地求饶,便只使了三分力。不料那贱奴非但不求饶,反而极为轻松地就地躲了过去。
莫放大为吃惊,盯着那立足尚稳的小娟逼问道:“你到底是谁!”
小娟笑着道:“奴婢是小姐的陪嫁丫头,公子不是知道的么?奴婢叫做小娟。”
莫放突然想起一事,大是惊道:“刚刚与我拜堂成亲的,该不会是...........”
小娟露出鬼魅的笑容,道:“正是奴婢呢,公子怕不怕!”
“怕你个头!你最好从实招来,不然我定将你挫骨扬灰!”莫放再也不能忍了,这是他最后一次警告。
然小娟却甚是得意,只道:“公子,你如何能愚蠢到这等地步?殊不知外头的那些宾客王公恐怕早就昏死在酒桌上。全府上下只要是喝了酒的,必然都是一醉难起。
任凭你怎样扯着嗓子使唤他们,他们也不会听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