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道:“你是要去那里么?”
莫寒道:“不去,母亲先歇着罢。”
言罢起身告退,走出屋外。
倏然又闪出一念,忙折返回屋。
走到周夫人面前道:“母亲,您上一次买香是甚么时候?”
周夫人先是一惊,直到莫寒开口说话,才松下心来,道:“该是上个月初罢。”
莫寒又道:“上上回呢?”
周夫人道:“自然是上上月初喽?到底怎么了?”
莫寒道:“那没事了,母亲歇着罢。”
莫寒退出房外,周夫人诧异地看着他的背影,也没将他叫住。
莫寒到了自己屋子,迎面却撞见了莫放。
只见他目光炯炯地瞧着莫寒,道:“寒弟,你是不是又背着我干甚么坏事啦?”
莫寒疑道:“没啊?我能干甚么坏事?”
莫放怒道:“你还不承认!我刚刚明明看到二哥从你屋子里出来了。怎么?还想瞒我不成?”
莫寒挺着腰板道:“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嘛?”
莫放更恼了,道:“你还理直气壮起来了?我当初怎么和你说的?你和我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现在却倒戈相向,竟和他打成一片啦?你可得想清楚了,难道就不怕....”
莫寒打断道:“怕甚么?怕你将实情都抖落出来么?我相信你不会的。小淑的死告诉我们一个道理,若是我们内部不能齐心,则必成败果。光凭你我二人实在不能解决问题,二哥向来有探案的手段,何乐而不为呢?”
莫放冷笑道:“也不知道当初是谁跟我說,说甚么二哥会抢咱们的风头之类的,我看你是得了甚么好处了罢。现在在这里义正言辞,还真是可笑。”
莫寒道:“不论先前,只论当下,要想查明真凶,就得寻求援手。”
莫放怒道:“我说你怎么还不懂?我之前跟你说的都白说了是罢?你以为他是真心实意要查案子的?他要真心实意地查,由何一直在外头奔波?小淑是死在府内的,他反而丝毫不关心家里,只在外面鬼混。
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已经告诉他密道的事了?”
莫寒道:“是啊,还约定晚上去洞里头看看呢。”
莫放盛怒之下,朝莫寒吼道:“好,你厉害!咱俩玩完!”
言罢立起身推椅子往外走。
莫寒也不想去拉,暗知母亲性命岌岌可危,却又不愿尽相告知莫放。
生怕他走漏了消息,或是冲动莽撞,闯了甚么祸事。
可他已知晓密道一事,这会子如此生气,怕是会做出甚么来。
由是也起身出门,将莫放喊住,道:“你要去干嘛?”
莫放头也不回地道:“干你何事!以前我不清楚,现在才算看透了你莫大公子的本性,咱俩日后老死不相往来!”
说完就要离开,莫寒急道:“你倒是说走就走,任性妄为,殊不知下一个人又是会怎么死的!”
莫放走得更快了,口里还道:“以后我一人独自查案,你也无需再和我商议,告辞!”
再不言一句,挥袖走开。
莫寒望着莫放的背影,心中已然有知。莫放与莫均,这二人的兄弟之义如今已达水火不容之境。
尽管如此,莫寒却不能停下,须知母亲身子一日不如意一日。
若不能今早找到凤涎香,事情必然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到时候不论请多少名医郎中都不顶事。
这般思忖,莫寒想着要将方才察觉到的疑点尽数告知莫均,便走到他的屋子前。
却见房内空无一人,只留服侍她的丫鬟小柔。莫寒问小柔道:“我二哥何在?”
小柔道:“回公子的话,公子外出了。”
莫寒疑道:“又外出了?”
心里头一阵失落,只得退出屋外。
打算自己一个人去查也行,刻不容缓,莫寒回屋,这次他并不想换上夜行服。
只是交代了一番,说自己要出去半点事,哪知小芙小莲忙着说道:“公子万万不可!夫人有所叮嘱,要我们寸步不离地跟着公子,好生照顾公子。”
莫寒道:“那我看你们也不是寸步不离啊?我方才就是从母亲那里回来的,怎么不见你们跟着我呀?”
小芙道:“公子脚步轻盈,有时候不知怎么就不见了。我们寻出屋子,也不见公子的半点身影。
公子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还真是邪门儿。”
莫寒努努嘴道:“还不是你们玩忽职守,心不在焉。一时没留意没看住,如何还怪的着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