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碧挠了挠头,总觉着哪里怪怪的,却也说不出哪里怪,只摇摇头跟着周夫人回了屋子。
却不知莫寒早已飞上屋头,蹲在屋檐边一动不动,见那两人回了屋,这才略微放下心来。
索性一鼓作气飞往远处,落在桂花树下,靠树沉思。方才小碧所说的,倒让莫寒心里有些窃喜。
毕竟搞定张管家比搞定母亲要容易的多。
凭借自己的公子身份,怎怕他不听从?
只是不晓得这张管家的屋子在哪边,不过作为这府里最为高级的老奴,必然也是在南院那一带居住的。
由是加快步伐,往南院赶去。
不刻已至院内,迎面碰见一位小厮,莫寒问他道:“你可知张管家住在哪里?”
那小厮唯唯诺诺地回道:“小的知道,公子要去么?小的带你过去罢。”
莫寒点了点头,便跟着那小厮穿过西南角的一座莲亭,再走上数十步远,自是那张管家的住所了。
却说张管家所住之地甚为僻静,也算他为上骏府辛苦几十年以来所应得的罢。
莫寒还没出生,他就在府里兢兢业业地打理看管。
平日里莫寒没怎么同他说话儿,这会子走到他家门前,反而有些不适应。
那张管家正巧在家,已是刚煮完饭并用完膳的了。
听到屋外有人喊叫,便走将出来。瞧见莫寒,忙下阶至他身旁行礼,并道:“公子还真是大驾光临,寒舍简陋,不知公子有何要事吩咐?”
莫寒笑道:“你说寒舍简陋,那我改日同母亲说说,给你盖一个更大一些的房子何如?”
张管家忙笑道:“公子可不要折煞老奴了。”
莫寒道:“你先让我进去,咱们里面说话罢。”
张管家唯唯点头,那小厮退下。
莫寒进到屋子里,寻靠里的一张木板椅上坐定。张管家端来茶水,倒上整整一杯。
莫寒接了过来,朝张管家道:“您老是长辈,还是坐下来罢。”
张管家闻言而坐,朝莫寒道:“公子有话直说。”
莫寒道:“方才母亲房里的小碧是不是来过?”
张管家道:“不错,公子问这个做什么?”
莫寒道:“她是来送栓钥给你的是罢。”
张管家点点头,莫寒喜道:“烦劳张叔将这栓钥交给我使使可好?”
张管家忙道:“这可不能,夫人将此栓钥交给老奴,可不是要给公子的,请恕老夫无能为力。小淑刚刚过世,她的英灵犹在,公子还是让她早生极乐,不可再逗留人间了。”
莫寒笑道:“想不到张叔还挺懂这些幽冥之事的嘛。”
张管家道:“公子可莫要取笑老奴了。”
莫寒思忖一二,又道:“张叔你有所不知,小淑刚刚过世,生前我待她一般。眼下却是极为悔恨,只想留些她的东西作为念想,但她的衣物首饰是要随着她一道下葬入土的。
唯有一件衣袄是她生前为我做的,可我不愿穿,便又交还给她。先前我是在她屋子里瞧见过,也想私下里背着人好生收了起来。
哪知母亲催得急,使唤小芙来喊我,我也没来得及取出来。这会子门被封了,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又不敢同母亲说。正好这栓钥在您这里,索性劳您给了我,我取完了衣物再还给你,神不知鬼不觉,你也替我瞒着些,我就感激不尽了。”
张管家陷入沉思,犹豫难决,又见莫寒一脸子真诚实意,只好说道:“想不到公子对一个下人竟还如此的情深义重,老奴倒是可以给公子栓钥。但公子要保证绝不能给别人见着了,不然到时候事情败露,遭罪的还是老奴。”
莫寒连连点头,极为恳切地说道:“您老放心,我晚上趁着没人,偷偷进去拿了出来。之后亲自送到您这里来,您看可好?”
张管家道:“公子你看这样可好,晚上的时候老奴陪着公子一道去小淑屋子边,并为公子开门,这样公子也不用特地赶过来送还给老奴了。”
莫寒一惊,忙摇头说不,张管家一脸疑惑。莫寒灵机一动,又道:“怎么好麻烦您大晚上的还来回奔波呢?”
张管家道:“这本是尽老奴本份,哪里还来劳烦一说呢?且老奴家住附近,又正居南院,而公子自北院来。若公子告知清楚小淑留给公子衣物的外形款样,老奴必替公子拿了便是,何劳公子来这一遭?”
莫寒道:“你这一说倒也有理,张叔若不嫌辛苦,代我去一趟也行。那件衣袄呈大红颜色,就放在榻边的衣橱倒数第三层木屉,您一拉开就能瞧见。不过您可得晚点过去,眼下三哥已派了院护守在小淑屋外。不过大概亥时他们会离开,届时您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