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家性命,是留着为村民们谋福的,而不是为他人作保。派小六子暗中盯着他,如敢图谋不轨,立刻射杀。”
杨墨眼神冷峻的盯着山茅。
山茅心中不由一凛。
从杨墨的眼神中,他看到了以往从来未有过的冷酷。
并非杨墨不相信熊飞虎。
自听说黄昊扣押了张顺这个消息,杨墨心里本能的就对土匪产生了排斥。
他忽然发现了一个自己以往忽略了的问题。
能当土匪的人,原则性普遍都不会太强。
否则,他也不会轻易落草为寇。
只有像山茅和张顺这样,原则性强的人,才值得信任。
从这一刻开始,杨墨已经不再是一个只想当一方豪富的普通人。
他已经开始学着驾驭人心。
秦家父子和黄昊等人教会了他,生活在这个浊浪横流的世界上,必须要一刻不停的斗争。
只有奋勇向前,迎难而上,比那些恶人更狠。
才能保住自己的劳动果实,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山茅遵命退下,心底对杨墨更多了一份敬畏之心。
杨墨并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离开村子的确切时间。
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小全子,打马离开了老山村。
小全子是斥候小队里拔尖的人才。
聪慧机警,应变能力极强,为村子立下不少功劳。
他年纪比杨墨还小三岁,身子单薄的像个少年,不容易引起水匪的警觉。
这小子曾经只身探查过金水湾,对水湾内部的情况也颇为了解。
带上他,杨墨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万一和谈不成,他还有机会全身而退。
二人顺着北河沿岸奔出二十余里。
又在一处小码头上寄存了马匹。
租了一艘小船,往金水湾而来。
船夫听说他们要去金水湾,死活不愿意。
杨墨开出了五十两银子的赏钱,船夫才勉强答应,送他们到白沙渚。
再往前,就是给他一千两,他也不敢去。
毕竟身家性命要紧,被土匪们抓住,不死也得脱层皮。
船夫见杨墨和小全子年纪都不大,面相也和善,倒不像是坏人,不免替他们担心。
“我说这位小郎君,去哪里不好,为何偏偏想不开,要去水匪窝?”
“老丈又为何对这金水湾畏之如虎呢?金水湾的水匪真有这么可怕吗?”
杨墨反问船夫,总觉得船夫的反应太过了。
只听船夫说道:“好叫郎君得知,这金水湾里如今当家的大王人称巡江蛟,最是凶残,说一不二。”
“他在北河上划定了一上一下两条界线,上有白沙渚,下有金沙滩。过往的行船只要不越界,金水湾的水匪们便不劫你。”
“若是越了界,就归金水湾管辖。是杀是剐,是抢是放,都由这位大当家说了算。”
“心情好,收了你的银子放你回来。心情不好,就剖腹剜心,给大王做醒酒汤。”
“小老儿还想多活两年,可不想去触这个霉头。”
船夫后怕的看了眼两岸的密林,又开口劝说道:“我说两位小郎君年纪轻轻的,可别想不开,自寻死路。”
“咱们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至于那五十两银子,赚不赚倒是小事。”
“哈哈哈哈,老丈放心好了,我们自去,绝不会连累老丈的。老丈若是怕了,早些放我们下来就是了。”
“哎。”船夫心里长叹一声,心想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既然你们执意要去,那就怨不得我了。
最多明日在河面上看见你俩的尸首,小老儿替你们收个尸。
“前面就是白沙渚了!”船夫一指前面河道中间一道狭长的沙滩,眼中充满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