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差一块铜,就能马上开始锻造兵器。
杨墨在查抄秦府时,抄出过一块熟铜镇纸。
被他安置在了自己书房案上。
这时去书房拿上铜镇纸,又抱着几块雪花镔铁。
便走向铁工坊,来找徐骁。
他准备把锻造雪花镔铁的技艺,教授给徐骁。
今后若是有条件,就让徐骁用镔铁多打几把兵器。
雪花镔铁价格昂贵,让景从的老兵们人手一把,暂时还做不到。
先让手下的几个管事人用上,还是不成问题的。
他人还没到工坊门口呢!
徐骁就先看见了,一瘸一拐的迎了出来。
伸手接过他怀里的几块铁锭,连声说道:“先生,您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叫人传个话就是了,还抱着这么重的铁锭。”
杨墨笑道:“我来是看看,你把铁工坊经管的怎么样了。”
“先生尽管放心,我老徐有事,也不能让铁工坊出任何纰漏。先生您是要打什么东西吧!”
徐骁知道,先生这是在跟他开玩笑。
自从先生把铁工坊交到他手里,就没来过几次。
可见先生并非不信任自己。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几块铁锭,这才发现这些铁锭的色泽和质地,似乎跟平时用的铁锭不大一样。
“先生这是淘到宝贝了,这叫个啥?”
杨墨笑道:“这叫雪花镔铁,产自天竺。”
“雪花镔铁?我听县里的老铁匠们说起过,这东西价格昂贵,只有猛兀儿人会打。”
不会锻打雪花镔铁,一直是大胤铁匠们心中的隐痛。
很多老铁匠终其一生,都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时常会在吹牛打屁时提起此物。
所以徐骁在县里铁铺帮工时,才听说过此物的名头。
“他们不会打,我会。”
“先生你会打制雪花镔铁?”
徐骁眼睛一亮,手上一松。
一块镔铁掉在地上,差点砸在他脚面上。
“当然,我来正是准备把锻造方法传授给你。”
徐骁一下子就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赶紧把镔铁块放在了操作台上,扑通一声跪在了杨墨身前。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杨墨并不阻拦,先前指点徐骁打制战刀时,徐骁就要拜师。
杨墨自觉并没有教给他多少东西。
加之徐骁比他大了许多,做他叔叔都绰绰有余。
让年纪大自己这么多的人叫自己师父,杨墨总觉得有点别扭。
这个时代,师徒关系是一种十分严肃的关系。
天地君亲师,师父仅次于自己的亲长。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师父对徒弟是有着决定的处置权的。
不光是从所传授的技艺方面,为人处世也必须听从师父的教导。
所以师父和先生还是有很大不同的,不仅仅是称呼的转变这么简单。
锻造雪花镔铁的技艺在这个时代是不传之秘。
徐骁理所当然的认为,只有拜了师,杨墨才会传授给他如此秘技。
杨墨也十分清楚,自己若不让他拜师,反而会让他无法接受。
所以杨墨这次并没有阻拦,任由他行完了拜师大礼。
这才伸手扶起他道:“此技是我祖上秘传,出我之口,入你之耳,没有我的同意,绝不能外传,你做得到吗?”
“师父放心,徐骁断不敢泄露师门秘术。”
杨墨为了让他对这项技术更加珍视,特意强调了一番。
徐骁脸上的表情顿时就慎重了起来。
指着工坊里的一个角落,说道:“徒儿马上让人把那座炉子用芦席隔开来……”
他大概以为,这么重要的技艺,普通人连看也是不能随便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