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指望其他官吏好到哪里去?
杨墨对他们的做法,绝不敢苟同。
他深知最坚固的城堡往往都是由内部被攻破的。
国家存亡,在乎民心向背。
民心一散,就算再坚固的城墙,再宽阔的护城河也休想守住。
郑国公吕文德,表面上是在为襄阳府积蓄钱粮,努力维护襄阳城的守备。
其实和贾氏一党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他们都是在侵蚀这个国家的基础。
巩固自己的家族势力。
只有吕文渊等少数派,还单纯的在想着为朝廷效命。
只可惜,他们却不得不依附于家族和权贵。
服从了他们的利益,才能为国家和百姓做点事。
何其悲哀,何其不幸!
无意间想通了这些,杨墨真想现在就去襄阳城,跟吕文渊好好聊聊。
争取能够说服他,再让其去说服自己大哥吕文德。
从此后,以民生为第一要务。
以如今大胤朝堂的复杂局势,襄阳城若再失去民众的支持,战端一开,城池必失。
“先生,咱们快到了!”
山茅见杨墨一路行来神思不宁,一直留心着他的安危。
这时眼见县衙就在视野之内,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
杨墨猛然醒悟,抬头一看。
就见县衙门口乌泱泱站了好大一片。
县里的十几个头面人物,几乎全都到齐了。
他们簇拥着知县郑仕弘,个个都是一脸喜气。
杨墨打马直走到县衙门前,方才翻身下马。
郑仕弘带着一帮豪绅官吏们,一齐迎上前来。
满脸堆着殷勤的笑意,拱手说道:“爵爷一举驱逐贼人头领,为我南嶂百姓除一大害,立下如此奇功,实在是可喜可贺呀!”
“大人缪赞了,若无知县大人运筹帷幄,小生又怎能建此奇功?小生不过是跑跑腿罢了,若论功劳,都在大人身上。”
杨墨似笑非笑的拱了拱手。
心里不禁腹诽,都是千年的狐狸,你也别想独善其身。
是你放走了秦子穆在前,就休怪我杨墨要拉上你做垫背。
秦家产业你也分得一份。
秦家人也还等着你亲手发落。
你若敢庇护秦家人,有全县百姓看着。
你若是真发落了秦家人。
秦子穆回来,必定不肯与你善罢甘休。
郑仕弘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赶紧打了个哈哈,一把捉住了杨墨的手。
“先生,你我如今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如今你抄了秦子穆的家,杀了他的夫人秦吕氏,何苦还要继续给吕家卖命?”
“吕家兄弟二人,虽有不合,毕竟是亲兄弟。先生在他们兄弟面前,不过是颗棋子。”
郑仕弘凑近杨墨身边,压低了声音,边走边自顾自的嘟嚷着。
杨墨只当没听见,跟着他径直入了县衙后堂。
县里十几个头面人物也一齐跟了进来。
把看热闹的百姓们全都隔在了外面。
起初衙役们连山茅都不让进来。
山茅怒目而视,张诚才不得不让他跟着一起进来。
一进县衙后厅,郑仕弘就把杨墨让进了客位。
杨墨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坐了下来。
他刚刚坐定,县里的豪绅们就一一赔着笑脸,上前见礼。
每个人手里还捧着一本札子。
见礼之后,就把札子放在了他身旁的茶几上。
杨墨很是好奇,这些人搞什么名堂。
信手拿起了茶几上的札子,翻开一看,他顿时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