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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怜的女儿啊,他被黄天荡的水匪们掳了去,至今未归。请青天大老爷为我们作主啊!”
人群中,忽然跑出来一个妇人。
头顶着一纸诉状,当街拦在了庞武阳的马头前。
好奇的百姓们一拥而上。
就把队伍围了个结实。
庞武阳才走出秦府,就陷入了百姓的汪洋大海。
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正要呵散他们,却听见队伍后面一阵喧闹。
有人居然想冲破羽弓手的阻拦,去打秦家家眷。
百姓们已经从告示上得知,此次官府抄家,并没有抓住秦家家主。
本来就窝着一肚子气。
这些忽然看见秦家的家眷们个个吃得脑满肠肥,不由得就怒了。
把心里积存了很久的怨气,全都撒在了这些人身上。
过去秦府权势滔天。
这些苦主被秦府的权势所压,为求自保,当然只能隐匿不出。
此时见秦府倒台,正要痛打落水狗。
不知是谁带了个头,冲破了羽弓手的防线。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们,也跟着冲进去。
几个孔武有力的汉子,扯住秦府几个恶奴的头发,揪翻在地。
众人一拥上前,拳脚相加。
打得那几个恶奴哭爹叫娘!
这些人仗着秦家的势力,调戏良家,白吃白拿,干尽了坏事。
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现在他们终于落到了街坊们手里。
街坊们恨不得活剥了他们。
庞武阳眼见如此,生恐事态恶化。
慌忙拨转马头,挥舞手中马鞭,驱赶百姓。
一边高声喊道:“你等有何冤屈,可至县衙递上诉状。知县相公定会秉公处置。再有妨碍公干者,杀!”
有了县尉的交代,羽弓手们心里有了底,纷纷抽出随身佩刀。
闹事的街坊们这才畏惧的退了下去。
人群中兀自爆发出阵阵叫嚷声。
“县衙,县衙要是管用,咱们何至于此。”
“官匪一家,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
“大胆,再有敢乱言者,与秦家一同论罪。”
庞武阳怒目而视。
手心却禁不住捏了一把汗。
围观的群众没有五千,也有三千。
要是真的惹了众怒,踩也把自己这点人马踩死。
他一刻也不敢多呆。
赶紧打马向前,催促快行。
羽弓手迅速靠拢秦府家眷并三辆马车。
加快了脚步。
杨墨走在队伍最后面。
沿途百姓们见了他,脸上顿时转怒为喜。
他在县城修墙三月,广结善缘。
县里许多百姓的房屋都是他给盖的。
这些人见了他,犹如见了恩人一般。
“先生!是先生带人剿了匪窝!”
“咱就知道,官府能干什么人事。”
“只有先生这样的人,才敢跟土匪明着来。”
“对,咱家房子就是先生给盖的,先生不仅是咱家的救命恩人,还是全县父老的恩人啦!”
“先生威武,先生威武!”
杨墨骑在马上,一一向街坊们抱拳致意。
这时,马匹恰好经到一处卦摊前。
只见卦摊前站着个拄拐的盲眼老者。
听见杨墨的马蹄声,连声说道:
“先生头次来县里时,老朽就给先生相过面。先生天庭饱满,地格方圆,大富大贵之相!”
“陈瞎子,快别白话了,你眼睛是瞎的,怎么看得见?”
旁边一个闲汉打趣他。
“你才瞎,老朽眼瞎心亮,先生的模样啊,早已在老朽心中。”
盲眼老者颇为自信的挺起了胸脯,一脸傲娇!
杨墨骑在马上,闻听此言若有所思。
伸手摸出随身的二两银子,让山茅下马去,送给盲眼老者。
老者接过银子,听说了山茅来意,激动得两撇胡须都在打颤。
“先生心性仁善,必得福报!”盲眼老者遥望杨墨的方向,拱手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