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辅仁看得心惊肉跳,将信将疑。
对那碗清酒也十分着迷。
那东西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酒味。
光凭鼻子就知道,比普通清酒烈了不知多少倍。
其实干净的蝇蛆在伤口上进食,不仅不会造成二次感染,反而会分泌出抑制感染的诸多物质。
因此被处理过的蝇蛆附着的伤口,比普通伤口更不容易感染。
蛆虫的蠕动,还能促进肉芽组织的增生。
周辅仁看得入了神,眼瞅着那些蛆虫一个个吃得浑圆。
为了照看这些蝇蛆,杨墨也留了下来。
周辅仁守前半夜,他守后半夜。
半夜杨墨接班的时候,发现张顺伤口上已经去掉了一大层腐肉。
就又换下来一批新的蛆虫。
第二批蛆虫换完没多久,天就亮了。
杨墨起身出门透透气。
忽然听见背后屋内传来一声惊叫。
就见周辅仁兴奋的跑出来喊道:“先生,他醒了!”
原来周辅仁趴在床沿上睡得正香。
隐约被一阵申吟声惊醒。
睁眼一看,张顺已然睁开了眼睛。
再看张顺大腿上的创面,已经隐隐现出白肉。
伸手一摸张顺的额头,烧居然也退下去大半。
这一惊非同小可,喜得他是手舞足蹈。
过去,他可没见过破伤风将成的患者这么快转好的。
原来,这是因为伤口上的腐肉被迅速清除,丹毒大减。
再配合几位县里名医共同斟酌过的方子。
体内的血毒也得到了抑制,破伤风梭菌大为减少。
张顺自然而然的就清醒了过来。
“真神了,在下抖胆请先生传授此神技。”
周辅仁迫不及待的跪了下来,心甘情愿的给杨墨行了拜师大礼。
杨墨也不阻拦,怕他误会自己不肯传授。
就在这时,村里的三个大夫也都来给张顺复诊来了。
远远的看见周辅仁在给杨墨叩头,几位大夫脸上都流露出震惊的神情。
他们虽然是为那一百两银子的悬赏而来,可也没堕了祖师爷华佗的名头。
“哟,周大夫,您怎么还给病患家属跪下了?”
“想挣银子,可不是靠下跪跪出来的。”
“就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有辱斯文啦!”
……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讥讽着周辅仁。
周辅仁在杨墨的搀扶下站起身,转身笑道:“我师父说了,你们可以走了,这里有在下就足够了。”
“什么?岂有此理!”
“你拜了这小子为师?这是怎么说法?”
“杨墨,你这是唱得哪一出?”
……
杨墨站出来说道:“诸位都是小生花重金请来的,小生岂敢对诸位不敬?”
“那你为何纵容周辅仁赶我们走啊?”
最为年长的李大夫气得吹胡子瞪眼。
就连县太爷都对他礼敬有加,这小子算什么东西。
“小生别无他意,只是诸位不认同小生的方法,只有周大夫一人愿与小生合作。小生为兄弟性命考量,不得不处置了伤口……”
“什么,你割去了病患大腿上的腐肉?”
“不错,不仅割了,还放了些蛆虫在上面。”
杨墨故意要气气这几个顽固的老家伙。
“庸医杀人,庸医杀人啦!快,随老夫进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