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进入北河之后,航行就困难的多了。
一来此时丰水期已过,河道变浅变窄,浅滩激流无处不在。
二来他们船上又满载着货物,吃水很深。
无形中又加重了航行的难度。
虽说他们打着吕字旗,张顺等人也还是绷紧了神经。
这也许是他们今年最后一次押货,可不能出什么问题。
更何况家主还在船上呢!
枯水期不仅船家们生意难做,水匪们也捞不到足够的油水。
不排除他们会铤而走险,劫掠官船。
如今官匪一家,难辨真假。
有些水匪浑水摸鱼,假借其他水匪的名头,打劫官船,嫁祸同道也在所难免。
张顺怕的就是这种贼人。
眼见天已黑透,离南嶂县城还有十多里地。
夜里行船难保万全,张顺不得不命人下了帆,将船泊进一处河湾。
等待明日一早,日出后再升帆起航!
随行的除了张顺亲自挑选的几个水性好的船员之外,还有陈武给他招募的六名退役老卒。
这些士卒大多是由于负伤等原因,从吕家军退役下来的,都是真正见过血的战士。
当晚,河上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张顺不敢放松,命船员们点了十几盏灯笼。
把大船周围的河面照得通红。
就算这样,他还是不放心。
命令全体船员合衣而卧,战刀和连弩全都放在枕头边。
杨墨对此毫不知情,一个人在船舱里灯下看书。
至于看的什么书,当然是府城货栈里那本。
上次行色匆匆,没来得及细品。
又因为水泥窑的事,忙了好长时间,直到今天才有时间。
躺在灯下仔细翻了一遍,他才发现,那上面花样繁多,居然毫不逊色于后世的教育片。
杨墨按捺不住学习的热情,只想快点回去,解锁更多姿势。
看着看着,就昏昏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睡梦中,他忽然被一阵喊杀声惊醒!
就感觉整条船都在剧烈摇晃,仿佛要倾覆一般。
杨墨一骨碌从床铺上翻下来,正要喊人。
就见舱门哗啦一声被人从外面拉开。
张顺满脸是血,手握着明晃晃的钢刀,满脸凶戾之色。
灯下猛然看见这一幕,杨墨心里咯噔一声。
本能的伸手摸过折叠连弩,抻起了弓臂。
“先生,有人劫船,小七他们正在抵抗,您不能出去。”
“让开,你不出去杀敌,在这儿拦着我做什么?来了多少人?”
杨墨一把推开张顺,抢出门去。
就见河上火光闪耀,十几只小船如同恶狼一般,向大船冲过来。
大船船身下,已经贴上来三只小船。
小船上的水匪们正玩命的向船上爬来。
舱门口的甲板上,躺着两具水匪尸体。
都是面门中刀,显然是被张顺砍死的。
所有水手和老卒们都背靠着船舱,正跟爬上船的水匪们战作一团。
杨墨大惊,抬手就是一箭,射穿了最近一名水匪的脖子。
大声喊道:“快把他们赶下去!”
必须尽快肃清爬上船的水匪,不然他们很快就要完蛋。
河面上的水匪船要是全都靠上来,几个他们也不够杀的。
还好爬上船的水匪数量还不算多,还有希望把他们赶下去。
杨墨急中生智,连忙返身进了船舱,抱出三个大竹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