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其过往功勋,准其退入后方,待伤情痊愈后,再作论处。
同时,阿术立刻派出汉人使者,过江往襄阳府要人。
从大的层面来看,猛兀儿人虽然战败,其实力仍然远胜于大胤。
因此阿术才敢在战败之后,反而明目张胆的来向襄阳府要人。
而京西道安抚使吕文德急匆匆由江夏赶来,也正为此事。
襄阳守军一日处于弱势,就一日不能主动激化两国矛盾。
否则,这无疑是给了猛兀儿人以进攻的口实。
如今大胤朝廷内忧外患,情势极为复杂。
作为边疆统帅的吕文德,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
如果京师朝堂上,有人借机参他一本,说他主动挑起两国战端。
恐怕不等猛兀儿人打过来,他这个安抚使就算当到头了。
打败猛兀儿人虽说是大功一件,却也有可能祸及自身。
除非他能够彻底击败猛兀儿,把他们一路打回老家去。
襄阳城北门临江门外的码头上,几面劲帆飞也似的向码头驶来。
船头缓缓升起的吕字大旗在向码头上的众人宣告。
船上来的正是京西道的一把手,郑国公,安抚使吕文德大人。
合府将官都在码头上垂手侍立,等待迎接上峰的光临。
劲帆倏忽间降下,大船缓缓靠岸。
水手们搭上跳板,安抚使大人高大的身躯从船舱里踱步出来。
走上跳板,微笑向下方的将官们致意。
襄阳知府吕文渊首先迎上前去。
身后紧跟着兵马都监范天顺,襄阳府同知魏赢,通判贾世良等人。
吕文德下了跳板,与众将官寒暄了几句,就朝临江门走去。
不动声色的拉着兄弟吕文渊上了城楼。
城门楼上,郑国公吕文德屏退左右,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背负双手,铁青着脸质问道:“驻防万山是谁的主意?”
吕文渊忙道:“正是下官,大人请容下官解释,猛军意图十分明显,就是想要逐步蚕食我四方咽喉之地,使我城池孤立无援……”
“不要再说了,”郑国公挥手打断了兄弟的话头,厉声道,“这些都只是你的臆测。事实是猛军并未占领襄阳周边任何一处要塞。反倒是你,主动挑起战端,使得他们损兵折将,更是险些要了失里伯性命。”
吕文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大哥并非怯战之人,却为何一场大胜之后,反倒心生畏惧。
“大人,是他们围困下官在先,意图置下官于死命!难道下官反抗也有错吗?”
吕文德严辞驳斥道:“你不去万山招惹他们,岂有此等事发生?”
“大人,良医治未病,下官若不去驱赶万山脚下的商贩,那里很快就会像鹿门山一样,兴起新的榷场。”
吕文渊痛心疾首的争辩道:“到那时,猛兀儿人再趁机要求榷场合法化,大人岂能不允?”
“一旦两国战端再起,这些榷场转眼就是一座座坚城,咱们必将被猛兀儿人所困,成为瓮中之鳖。”
“够了,为兄不想听你这些长篇大论。”吕文德狠狠瞪了兄弟一眼。
“我说过,猛军并未占领任何一处要塞。等他们占领了,为兄再信你也不迟。”
“倒是你,张口一个大人,闭口一个大人。怎么,你是不准备认我这个大哥,一心只想当好你的朝廷命官!”
“小弟不敢!没有大哥,就没有小弟今日!”
吕文渊憋了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强忍着胸中愤懑,拱手致歉。
吕文德脸上这才稍有缓和,伸手拍了拍兄弟的肩膀,沉声道:“这就对了。”
“把那些猛军俘虏全都放了吧!俘获的战马也全都折合成盐铁,一并送还给阿术!”
“此外,猛兀儿人不是一直请求在白河口开放新的榷场吗?你亲自遣使督办此事!”
“什么!”吕文渊闻听此言,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