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些悍卒们看来,这完全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以火药那点威力,最多把树炮顶得出溜一截,随便找块石头顶着就是了。
士卒都懒懒散散的上前来,只当是场游戏。
大多数人心里想的都是,这位小先生不会是打算用树炮吓死猛兀儿人吧!
台上的将官们更是阴沉着脸。
这越看越像是一场儿戏!
众卒演练完,杨墨当即便让主动请缨的两名悍卒上前来。
让他们用火药代替砂土,实弹演练一遍。
二人嬉皮笑脸的上前来。
一人装药,压弹。
一人埋好了引线,点起火把。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了二人身上。
准备听个响,只当是为敢死营壮行。
“预备,点火!”
杨墨煞有介事的后退几步,捂起了耳朵。
负责点火的悍卒嘴角本能的流露出一抹嘲讽,挥手点燃了引线。
一点星火滋滋燃烧着,顺着炮管后的小孔钻进树身。
“轰——”
只听一声剧烈的轰鸣。
远处作为标的物的辎重车顷刻间土崩瓦解。
合抱粗的榆木炮尾,狠狠的向土里扎去。
几乎与此同时,炮身方圆一丈内的地面,被剧烈的冲击波碎为齑粉。
一阵砂尘腾起,把两名近前的悍卒震翻在地。
两人心神摇荡,双耳轰鸣,头晕目旋。
点将台上,本来坐着的几名将官,都被炮声惊得整齐的向后倒去。
太师椅不约而同的发出“咵”得一声。
襄阳府通判贾世良,彼时正不屑的品着茶。
一杯滚烫的热茶全泼在他那张黄脸上。
烫得他仰面栽倒,满地乱爬,哇哇直叫。
三百悍脸脸色剧变,心脏砰砰乱跳,几乎都要跳出嗓子眼儿。
在场所有人,除了杨墨,耳畔都莹莹作响。
半个襄阳城的居民,此时都吃惊的抬头看向西门方向。
杨墨回过头去,朗声道:“你们都清楚了吗?还有谁不清楚程序,可以上前来实操一遍!”
尘埃落定!
校场上鸦雀无声,几乎落针可闻。
所有人肃然起敬,全都站直了身子。
负责放炮的两名悍卒也狼狈的爬了起来。
摇摇晃晃的奔回阵中,一脸严肃。
“空手的百人负责负炮。”
杨墨站上高台,俯视众卒。
“杨某有言在先,既然你们奉我为首,就必须做到令行禁止。”
“从踏出城池开始,任何人旦有差池,立斩不饶!”
“是。”三百悍卒一声齐喝。
“出发!!!”
杨墨大手一挥,百名悍卒上前扛起树炮。
跟在张顺身后,隐没进夜色中。
杨墨向着点将台上众将官拱手作别。
每个人都一脸凝重。
贾世良刚才已经捂着烫伤的嘴,骂骂咧咧的下台远遁。
杨墨转身跟着队伍的末尾,隐没进黑暗中。
一行人由南边的震拱门出来。
就着月光摸到西南角的墙跟底下。
在那里停着大大小小,十几条渔船。
众卒依次登船,全数渡过护城河。
钻进树林,一路往西去了。
全程都隐没在黑暗里,并无人察觉。
那些撑船之人,也都是襄阳水师的士卒。
众卒在杨墨的带领下,顺着虎头山脚下的树林,向西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