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整个襄阳府就没有一个明眼人吗?
杨墨心里大感疑惑。
如此明显的威胁,邓侯和姚军师不可能看不出来。
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任由这些猛兀儿人长期盘踞在此。
想起之前从姚军师,魏赢和顾菲菲处了解到的部分消息。
杨墨从中不难看出,这一局面的始作俑者,正是如今京西道的一把手。
京西道安抚使吕文德吕大人。
由这位安抚使大人批准建立的鹿门山榷场,就在江对岸的鹿门山脚下。
高大的寨栅,从江对岸都能一眼瞧见。
鹿门山榷场依山而建,三面环山,一面临汉水。
榷场前的江岸边,还兴修了一座规模不小的码头:榷场码头。
榷场城寨坚固,地形易守难攻。
猛汉杂聚的格局,又处处透着凶险。
战时一旦被猛兀儿人占得先机,抢占了城寨。
这里立刻就会成为猛兀儿坚固的桥头堡。
鹿门山榷场与对岸的这些散布的营寨夹江而立。
只要拥有足够的辎重武器,如投石机等类。
猛兀儿人就能随时封锁汉水。
汉水可是襄阳城的命脉!
一旦被猛兀儿人封锁,襄阳城最重要的一条补给线就会立刻断绝。
江南,荆湖以及江夏的补给,都没办法再快速运至襄阳城下。
水运是封建时代运输物资最便捷最经济的办法。
与陆路相比,有着不可比拟的优势。
襄阳之所以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邻汉水立城,是其中最为重要的原因。
其地处汉水中游,水量丰沛,足以行船。
汉水以北,古称中原,物产丰饶,人口密集。
只要占领了襄阳,北方政权就可以将整个中原丰富的物产,源源不断的经由水路南调,进入长江,支撑其南侵。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有了充足的粮草,打起仗来自然顺风顺水。
占领了襄阳,北方政权又可以据此发展水军。
南方政权很快就将失去最大的优势。
这一切的关键,都在制水权。
谁掌握了江汉水系,谁就掌握了襄阳府。
如此重要的命脉,眼下却任由敌对势力的猛兀儿人染指。
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是什么?
如此看来,开设鹿门山榷场无疑是一项重大的战略失误。
邓侯吕文渊对此持反对意见,足见其明智。
至于京西道安抚使吕文德为什么坚持要这么做,就十分赖人寻味了!
大胤战马奇缺,与猛兀儿人互市,可以得到来自北方的马匹。
但对于猛兀儿人来说,盐和铁的重要性,要比大胤对战马的需求更加迫切。
吕文渊一直不同意在这种时候,对猛兀儿人开放贸易,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认为目前来说,大胤处于守势。
对于以防守为主的大胤军队来说,军马在战场上的作用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大。
据城而守,要这么多马匹干什么?够用就行了!
所以他认为,与猛兀儿人开放互市,就是在变相资敌。
难道说,京西道安抚使吕文德是猛兀儿人安插在大胤朝廷的内奸!
邓侯吕文渊的思路明显更正确,京西道官场何以无人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