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不一样了,而且孙可人是真的饿了,正常情况下不会吃的大麦饼,她现在一口气就吃了三个。
张七叶看到了孙可人狼吞虎咽的模样,他心中有些自责,若不是他,两人定不会是现在这般模样。
张七叶自然也知道这种麦饼很难下咽,但自从两天前他们的粮食用罄之后,他们唯一还可以充饥的就是从一个穷乡僻壤里买回来的大麦饼。
平常不会吃那是平常,孙可人并没有埋怨这种麦饼不好吃。
麦饼再难下咽,也总比吃树皮好得多了。
孙可人不愿提起的那段日子里,她挨过苦,更挨过饥饿。
虽然近年来她已没有再挨饿,但那段时间的惨痛日子,她还是没有忘记。
永远都不会忘记。
大麦饼也快吃完了。
他们是否也快要挨饿了呢?
那倒不然,因为两人已经快到西山隘口了。
——
炎夏即将过去,秋的脚步在不久后便会跟着接踵而来。
在北方,萧瑟的秋风,给人们带来的不是凉爽的感觉,而是袭人的寒意。
即使还未入秋,
黄昏,夕阳西坠,从西山背后,反射出万道彩霞,映红了满天的云絮,寺庙的塔顶,还有那巍峨高耸的屋脊……
这种启人遐思,撩人幻想的景色,唯有在这天高气爽的时刻,才能看到!
远处,寺院里传来两响清澈的钟声,随着北风回荡在原野的空间……
寺庙本是南方诸国传入中州的,千百年来,寺庙和僧侣在中州人的眼里一直是非常奇怪的东西。
信徒极少的佛寺并没有放弃而离开中州,而是深入在中州的各处乡村镇,与乡间民融入在了一起。
这钟声,警觉了在田野里工作了一整天,已经感到有点疲乏,而仍不肯休息,辛勤工作着的农夫们。
“呵!寺庙里的僧侣们,已经开始做晚课了,时间过的真快!”
心底似轻松而又嫌怨地长吁了口气暗语道。
抬起头来望望天色,又底下头看看这一整天辛勤工作的成绩,那纯朴微黑的脸膛上,泛起了丝丝满足的笑容。
随后,才荷起农具,跨上田陇,沿着道,踏着轻松而稳实的步伐,纷纷的迈向归途,有的口里还哼着一些调山歌,籍以显示他们心底的轻松愉快。
眼前这片景象,是那么的惬意。
这里是云京运河边不远处的村庄,越过村庄后面的西山,便进入到了东原郡。
绵延的西山将宋玉和东原分隔开来,正是这绵延的西山,才让东原和宋玉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景象。
西山这面是田园惬意的山村,西山那面却是北风呼啸,沙尘漫天的荒芜。
在这落日余辉斜照,官道上,忽闻一阵紧促的鸾铃声,夹杂着马蹄声,传自这官道的东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