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看着越梅道:“姐,你不担心这个杨横吃独食吗?”
越梅笑道:“他不会的,我们和他们是一条船上的,更何况,他是个傻子。”
海棠有些莫名其妙,疑惑道:“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越梅轻笑了一声,敲了敲海棠的头道:“什么什么意思,先不要问了,我几年没来中州了,没想到变化那么大,这仙洲楼变化更大,我想我们现在要去找一个人。”
海棠问到:“找人?谁呀?”
越梅看着庭霜月离开的方向笑道:“庭霜月。”
——
钓鱼,除了职业性的以外,应该是极为雅适悠闲的赏心乐事。
无论是举捞明月,移蓬卧晚风,或秋风芦被梦,春雨柳溪潮。
甚至于柳宗元所吟咏的“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均有其极高乐趣存在。
如今,有人在钓鱼,但似乎是鱼在乐,人并不乐。
地方够美的,在一片极美的湖荡之侧,几株极美的垂杨之下。
时光也够美的,是一年中最美丽的晚夏,和晚夏里最美丽的黄昏时刻。
钓鱼的,是一个白衣公子,锐朗的双目,和挺直的鼻梁,以及微薄而下掩的嘴唇,显示出他高傲坚毅的性格。
但他的头发,却是全白的。
没错,在这带着满脸忧愁钓鱼的正是顾祯。
一袭白衣之上,也容留了过多的风尘酒渍!
鱼呢?鱼不知道美不美,只知道够大。
因为顾祯刚下钩未久,浮子便被一扯入水,手上也感觉到剧烈震荡!
这显然是大鱼上钩,但顾祯却没有立即扬竿,而是任连那尾上钩之鱼,在水中往来狂游。
毕竟钓鱼之时,慢提竿优于快挥竿,宽敞水域,不管钓底钓浮,只见一点动静,马上挥竿,常常空竿或脱钩。
因为野生大鱼一般吃钩缓慢、沉稳,常常是先闻一闻,轻轻尝一点,才大口咬吃,让大鱼吃深一些,迟一些挥竿,收获量必增大。
顾祯便是如此,稳稳的拉住鱼竿,等待咬住鱼钩的大鱼筋疲力尽,百技皆穷之时,然后,再……
蓦然间,白光闪,手内轻!
湖面上,多了一片不属于岸边垂杨的特殊树叶。
钓竿梢头,飘杨着一截断线!
鱼更乐了,因为它虽上了钩,却获得意外助力,恢复自由,度过劫难。
顾祯见到手的鱼快活的消失在了水面,于是他轻轻叹了口气。
他对这意外事件,竟一点儿都不意外,并未表示出半分惊讶!
只见顾祯拿起身侧的酒壶,头也不回的道:“你来就来,干嘛要把我鱼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