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依旧不相信,他继续拨通电话,一个字站在原地,不舍的目光试图冲破暗巷深处。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Hello, the subsc
ibe
you dialed is powe
off, please
edial late
...”
那道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阿楚觉得彻底没戏,一瞬间心中的不舍化为愤怒。
他站在原地像个傻子大喊,“无情无义!好啊!你走!你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悲愤的声音打破四周的安静,当他冷静下来的时候,眼睛逐渐湿润,但就是哭不出眼泪。阿楚坐在冰冷的地板,蜷缩着身子两手抱住双腿,无助的目光落在暗巷里。他总感觉暗巷会走出来一个人,希望不是没有,只是不肯放弃罢了。
“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迟到的,下次我一定准时回来。我求求你了……快点出来吧,捉迷藏不好玩,我认输了……我认输了行吧!我求求你……快出来啊!”阿楚继续大喊,暗巷始终没有人出来,也没有人回应他。
孤苦伶仃,生活又变成一个人了。
阿楚低头,嘴里低声细语,“你不是说你害怕暗巷里的老鼠吗?你不是害怕黑暗吗?你为什么还要一个人离开?为什么要抛弃我?我们……不是永远的好朋友吗?我真的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拜托了……快出来吧。”
忽然他在默默哭泣,紧接着他抬起头大喊,“我知道你一直躲在里面,捉迷藏游戏到此结束了,我认输了,你能不能出来啊!陈韵寒!”
他喊出那个女孩的名字,忽然暗巷有点动静。轻微的步伐伴随着轮子的声音,阿楚立即站起身子,他死死盯着暗巷。
很快他一脸失落。
原来是夜晚回收垃圾的清洁工人,他的内心从高坠落在地。或许那个女孩再也不会出来了,或许她已经回家了,彻底从他世界消失了。阿楚从来就是一个不好好珍惜机会,失去机会就抱怨的人。所以他只能抱怨,抱怨这一切虚无缥缈的东西从他身边经过。
什么人生道路、什么未来命运、什么永远的好朋友,都是假的。或许只有落汤矶帽子戏法舞会才是真的,邀请是真的、入场券也是真的。
他失落低头,转身走进院子。回到屋内,失望的目光扫视客厅曾经拥有的热闹。孤独永远像块烙印般刻在身上,你永远也摆脱不了孤独,你只能去习惯孤独。因为孤独是人生常有的事情,有时候人生像无边无际的大海,你驾驶着小船漂泊在海上。所以你在海上只能享受天然的孤独,或许有时候会有海鸥作伴,或许站在船上拥抱太阳与海风。
总有人在夜晚下低吟,流逝的时光再也一去不复返了。我们似乎能像个儿童般,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生活着。世界如此精彩,人生如此迷茫。我们依旧会向着前方进行,我的朋友,就在前方等着我……
他看着餐桌上的一碗清汤面,他终于注意到这碗清汤面。
阿楚坐下来捧着陶瓷碗,他感觉不到这碗清汤面的热度,他傻笑,“一切……早已经凉了。”
他拿起筷子夹起粗面,他现在饿的慌,就算是一碗清汤寡水的粗面,他也能吃得下。
那个女孩担心阿楚吃不下硬邦邦的面条,所以她就把粗面彻底煮烂,好让他安心吃下一碗清汤面。
一碗清汤面终结了今晚的时光,阿楚捧着陶瓷碗,他似乎碰到碗底贴着一张小纸条。他放下筷子,一手端着碗,一手撕下碗底的小纸条。
他看着小纸条上的字迹,阿楚从未见过陈韵寒的自己,所以他认不出这是不是陈韵寒留下的字条。
纸条上写着简单的一句话,“抱歉阿楚,我先走了,我为你留下一碗清汤面,一定要趁热吃。”
阿楚觉得很奇怪,他翻过纸条背面,发现了一句短暂的英文。
“The
ight path.”
“莫名其妙,走都走了,还留下什么纸条嘛,这碗清汤面真难吃……真难吃。”阿楚把纸条揉成一团,往后丢在地上。
他端着陶瓷碗抄起筷子拼命吃,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急吃面,明明味道已经淡如水了,他却一口也不停下。越是吃面,他的眼睛越是湿润,最后流下一滴眼泪。
吃着吃着,他忽然哭了,眼泪瞬间脸颊落进碗里。
他已经不在乎吃相有多难看了,他必须把这碗清汤面给吃光。此时的情绪到达了崩溃,先前就像一个膨胀的气球,一旦有半点情绪流露出来,这个气球就会漏气。
他为什么要如此对待自己?他明明知道这碗清汤面不好吃,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吃光。也许把这碗清汤面吃完,是对陈韵寒最好的交代。就像她刚来的时候,自己煮了一碗清汤面给她。
夜深人静,客厅只有他一个人。阿楚趴在桌上彻底大哭,整个客厅充满了他的哭声。
有时候哭泣也是发泄情绪的一种方法,他伤心的不是因为错过改变人生的机会,他才不管自己的人生有多糟糕。他伤心的是,陪伴他度过短暂十五天的女孩,悄然离开。
业成区,南坚果大楼。
“小姑娘,到了。”出租车师傅叫醒陈韵寒。
出租车终于到达南坚果大楼,陈韵寒也回到了这片属于她的地方。她不知道该怎么交代阿楚的事情,她只知道现在累得要死,脑袋快要炸开似的。
南区,宁静路。
涂琳独自一人走在街上,这条街道上没有一个正常人。她穿着黑色衣服,衣帽掩盖脑袋,彻底与黑夜融为一体。她路过一位流浪汉的身边,涂琳直视他漆黑的目光。
流浪者汉并没有向涂琳求救,感觉这位流浪汉大叔并不简单,因为他顶着一头泡面般的长发。
涂琳对他说,“跟着我,我保你有饭吃,但是……必须为我效力!”
老城区。
阿楚躺在沙发睡着,整个哭到没有力气再哭。时间滴答滴答地走,小恐龙发圈并没有所谓的运气,这只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