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看着眼前这一幕,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虽然把此人杀了,但还是有些难过。
张慢慢则不然,看见如此惨烈的一幕,心中的兴奋远超于其他时刻,他起身擦了擦脸上被喷的血渍,看了看周天:“怎么了?十三?杀了此人,难道你不高兴吗。”
周天摇着头,想入非非,随后慢慢蹲了下去:“杀了他,二师兄也不会回来,终究还是我害死了他,柳白也是我间接害死的,这么多人因我而死,我又何德何能?”
周天的表情很痛苦,也很自责,对于他来说,杀戮不是最终目的,在他眼中最终目的是这天下再无纷争,修气者大陆一片祥和,哪怕浩天阁依然存在,也不希望他们如此横行于世,但想这么多都是空想,已然达不到他想要的生活。
夫子走了过来,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十三,你有这份心就够了,有人提剑来杀人,就有人沐血来问道,这是亘古不变的事实,既然木已成舟,又何必烦恼,二师兄看见你这般,也算能合得上眼,走吧。”
张慢慢听见他和夫子的对话,自己反倒觉得是不是有些太过残忍,回头一瞧那如同西瓜一样的头颅,不禁打了个寒战,随后他们三便回到了人群中。
书院弟子一行人回去后,马上置办起了关七七的丧事,因为人已故,时间不能拖沓,所以周天自告奋勇去皇城的集市上买一些丧事所需要的用品,苏星河有点担心周天,便与之同去了。
在去往皇城的路上,周天始终低头不语,不知在想什么,在一边的苏星河想说话,但又不知从何说起,二人就这样默默不语的来到了皇城集市上。
“十三,一路你都没怎么说话,难道你还在为二师兄的事伤心难过?这件事终归还是浩天阁惹出来的,一切都是他们的阴谋,一切都是他们的手段,又怎能赖在你的头上?”
苏星河一直安慰着他,生怕他会因此想的太过极端而无法自拔。
周天表情凝重,神态更是异常严肃,听着苏星河的话,反问了句:“如果冤冤相报,又何时能结束,如果浩天阁只想要我一人,我去便是,又为何连累那么多人?我父亲曾经告诉过我,做人做事要顶天立地,要有担当,更要有责任。”
“自从我来到书院后,不好的事情接踵而至,还都是因为我,这又怎能不让我多想。”
说罢,又低下头向前走去。
而此时此刻在苏星河的心中,多的更是敬佩,他不由的叹了口气,看到前方有一家卖丧事用品的,于是跑了过去。
“周天?你怎么在这?”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周天得背后传来,回头一看,原来是苏莫寒,周天强颜欢笑的笑了笑:“哦,原来是苏星河的大哥,我听说了,我既然是苏星河结义的兄弟,那么你就是我大哥,从今以后大哥让我做什么,必定会尽力为之!”
说罢,便单膝下跪,双手抱拳拱于前。
苏星河买完东西,走出店铺发现周天在跪着,顺着方向一瞧,是自己的大哥,高兴地飞快跑了上去。
苏莫寒看见他的弟弟手上拎着的都是披麻戴孝的物件,随口好奇的问道:“星河,你手里拿着这些东西做什么?”
苏莫寒满脸的笑意突然消失,看着苏星河手上的东西,又看了看周天得表情,急忙问道:“星河,你是不是又得罪人了你?”
苏星河刚要解释,周天便首先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事情是这样的…..”
周天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通后,苏莫寒也渐渐低落了下来:“没想到书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不过你们现在看上去完好如初,就是最大的慰藉,既然书院办丧事,我作为你们的大哥,也理应参加,不知我可否去得了书院?”
苏星河笑了笑:“当然,你可是亲哥,又是我们的大哥,有什么不能进的。”
回到了书院,夫子看见苏星河领来了陌生人,双眼眨了眨:“来了便是客,更何况是苏星河的亲大哥,更加不要拘泥小节,这里是习武场,你可以随意住下,住在哪里都安全的很。
夫子这么说,突然让苏莫寒有些不自在,他本想着在习武场看看这些书院弟子平日是如何修炼的,可谁曾想夫子的警惕心这么严重。
苏莫寒简单礼貌的回了个礼,并很知趣的说道:“既然苏星河和周天弟弟已经安全回来,我也不好再在书院逗留,我这就回去了….”
夫子刚要答应,苏星河忙说:“大哥,你这才刚来书院,不如进来参观参观,待上一晚也是好的啊!”
周天在一旁,看着夫子的反应和神色,也不便多说什么,就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什么话也没说。
弟子们还在准备给关七七做丧事,可他们俩倒好,拉拉扯扯,甚是尴尬。
苏莫寒见状,用力甩了一下袖子,差点将苏星河扯倒:“好啦,我就在皇城,又不是见不到,书院是什么地方,怎能随便进入,再说现在也不是时候,我就先走了!”
苏星河看他执意要走,只能摆了摆手。
苏莫寒临走时对夫子和其他弟子简单的行了个礼,便扬长而去。
到了傍晚,书院的弟子们都纷纷站在习武场上,每个人都身披麻布服,默默低着头,整个习武场死寂一般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