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骨碌爬起来,擦擦脸上的鼻涕和眼泪。
“在哪儿呢?”
溜溜抬起触肢,给我指了指高高的灌木丛中,我这才慢慢有了知觉,开始好好观察周围的环境,此时已经是晨风煦煦,我发现此时我身处一片密林边缘,在我落地不远处的地方,隐约可见有一块石台在中,石台旁边有一颗枯木横倒而下,枯木的另一头,插入了一条小溪,流水潺潺,让这颗枯木也能再次逢春,上面长满了青苔。
“那些是什么人啊?我该怎么办?”
“主人,我建议你先回躯壳里去。”
我看了看躺在一边的自己的躯壳,伤口处都被敷上了草药,“现在能回去吗?”
“肯定能的!”
我闭上眼睛想感受躯壳是否开始出现心跳,没有心跳心跳的声音,只听到潺潺的水流声,我再仔细听着,好像那些水流的声音不再是渐行渐远,而是都注入进了一个地方!我的神识随着水流的流向一起前进,流经狭小的缝隙,流淌在干旱的土地上,慢慢水流之下湿润了起来,有了生机的味道,我这样想着,水流两边的画面也开始变得枝繁叶茂,我和水流越来越轻快,水流也渐渐汇聚成河,最后从悬崖奔流而下,形成了一道瀑布!瀑布是江河走投无路时创造的奇迹,我像下跃去,就溅起了千尺的浪花。
我想睁开眼睛,但我的神识都还没有完全归位,睁开眼睛都感觉十分的费力,树丛里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溜溜他们全部都挡到了我的前面。
我听到那声音越来越近,于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皮上,努力把这如千斤重般的眼皮支开,一张脸便一下从灌木丛顶露了出来!
我第一眼被吸引的,就是这张脸上她雪白的皮肤,还有比她皮肤还要雪白的发色。
这样颜色的头发应该是一张满是皱纹的沧桑的脸,然而,雪白的头发之下,有一双干净明亮的大眼睛,琥珀色的瞳仁好像猫咪一样,她的鼻梁不高,脸上还有细细碎碎的小雀斑,银白的头发和稚嫩的脸庞毫不相干,但是放在一起又莫名的和谐。
她看着我,从她的眼神里我只能看到好奇。我想张嘴问问她是谁,是不是也是元初人,嘴还没有跟上意识。
溜溜发出咕噜咕噜的威胁的声音,女孩丝毫不为所畏惧,把头凑的更近了,甚至伸出手,想要摸摸我的脸。她盯着我的眼睛更好奇了!
“溜溜,没事儿,我看她只是一个小女孩...”
我无法说话,就赶紧传声制止溜溜,也不管现在我传声他能否听见,这里毕竟是我母亲的故乡,我可不想刚落地就制造一些麻烦。
况且,这个女孩的眼神里没有恶意,可能只是对我这个生面孔感到好奇罢了。
“主人...她和女孩长的不太一样...”
“那能有啥不一样...的...”
我的话还没说完,几条健硕的腿直接踏过了这些灌木,站到了我的跟前。
电灯泡放到嘴里就拿不出来了。
很多人不信,有人也以身试验最后喜提香肠嘴一张,刚刚我的嘴完全不受控制,但我想我现在的嘴张的幅度,塞个白炽灯都没问题。
我确定,我看到是一条动物的腿,不,是几条动物的腿,但是...这几条腿,属于一个主人...
这是一个赤裸上身的男人,肌肉壮硕,但是皮肤可见的松弛了,上面还有了条条疤痕。
这...这是传说中的半人半马吗?!我这是死透了吧?这不是温娜长大的地方,这是灵魂归西的地方吧?!
小女孩也钻出了灌木丛,我看到她居然也是半人半马,只不过她的毛发通体雪白,在这深绿树林的映衬下白的发光。
在这灌木之后,走出来更多的毛发颜色各异的半人半马...
他们都围绕在我身边凝视着我,良久,那为首的男性半人马,抬起前蹄,发出一阵嘶鸣,那两个粗壮的蹄子踏下来估计能立马要了我的命。可我现在全身恢复知觉的地方并不多,除了合不上的嘴,就是勉强能转动的眼珠...
他弯曲前蹄,做出了叩拜的姿势!
接着,周围的所有的半人马都对我进行了叩拜。
“溜溜...你能跟他们说话吗?”
我有点尴尬...
“主人,你不是会传声吗?在这里,是没有语言屏障的...都用意识交流...“
“你好...?“我试着想像面前的人马们发出语言信号,但是不确定他们是否接收到了...
“我以为所有的元初人都消失了...”
应该是面前这个男人在向我传声...
“天啊...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还能再次见到元初人...“周围有了不同的声音,都清晰的传入我的脑海中。
“这就是元初人吗?阿爸?他怎么没有腿啊,能奔跑吗?“一个清脆的声音传过来,这应该就是那个浑身雪白的小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