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钦静静地端坐于座椅之上,他的双手以一种悠闲的姿态搭在木质扶手上,指尖轻轻地在铁红木把手上滑过,仿佛在与它诉说着某种无声的密语。
他的身体微微后倾,完全放松地倚靠在柔软而舒适的真皮靠背上,仿佛整个世界都已被他稳稳地掌握在手中。
这一刻,他就像是一位从容不迫的王者,安静地坐在他的宝座上,战场的喧嚣与纷扰都无法打扰到他内心的平静。
隐忍十年,王钦今日会向南都、南域,乃至整个帝国宣告,谁才是南域真正的君主。
黄志宗笔挺站在王钦身侧,便是这君主身边,不怒而威的将军。
从坐在座椅上的那一刻开始,王钦不再说话,只是平静地注视着正在帝豪大厦楼前上演的厮杀。
黑耀军不可避免地和吉特队展开了肉搏厮杀,在这个能源武器横行的年代,这样冷兵器的厮杀,早已被历史遗忘。
陆符和袁术两人背靠背,作为冲杀入吉特队的两人,和黑耀军相距甚远,如两条如海的鲨鱼,被吉特队组成的海洋淹没。
鲜血四溅,金属的碰击声不绝于耳,袁术和陆符已经分不清方位,只感觉四下都是操戈战斗。
“不会真的要死在这了吧?”陆符心中第一次有了恐惧的念头,吉特队如同黑夜而来的恶鬼一般,不知恐惧不知疲倦地轮番接战。
“能和陆兄这样的英杰舍命一战,是我的荣幸。”袁术看到陆符的目光,似是懂了陆符的内心。
“我可不想战死在这,我还有妹妹呢。”陆符嘴角上扬,露出一副会意的笑容,后背靠着袁术,巧妙地利用这份支撑,猛然发力,身体如同出膛的炮弹般向前弹射,直冲向那名吉特战士。
“哈哈。”袁术大笑,心中虽然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孤寂,但更多的却是熊熊燃烧的战斗欲望。
对于袁术而言,这个世界似乎并没有太多值得他留恋的东西,无亲无故,无牵无挂。而战斗,便是他唯一能够用来麻痹自己、寻找存在感的方式。
“袁术,你曾经也是极限单兵的学员,现在竟然与军司对立,你心中就没有丝毫的愧对之情吗?”艾杰看着冲入阵中的袁术,如猛兽一般四处厮杀。
“成为你艾杰的马前卒,就是正义了吗?袁氏叛变,军司内乱,南域内斗,这一切都已经将曾经的极限单兵瓦解分化。”
袁术厮杀也不忘了回答艾杰,手中抡起的重斧,却丝毫没有迟疑,“而今不过是各为其主,各谋其利。”
袁术的答案,已经很明确,他面对艾杰的游说,没有任何的动摇。
短刃交接,陆符的手在一次次震颤之中,手腕传来阵痛,每一次短刃碰撞,陆符的手腕都会传来一阵全身抽搐的刺痛。
神经的抽搐已经让陆符出手不再坚定,即便是格挡也显得力不从心,围上来的吉特战士轮番砍向陆符。
帝豪在这场战斗中,逐渐劣势,显而易见的劣势。
王钦依然纹丝不动地端坐在座椅上,睥睨战场上的一切。
胜利的天平一点点偏向艾杰,而后便是失衡的震颤,艾杰势必一举拿下帝豪。
“王钦,若是现在交出幽晶,我可以考虑让帝豪,继续做军司的军火贩。”艾杰稳操胜券,开始了胜利者的宣言。
王钦沉默不语,面对眼下的局面,王钦视若不见,只是如雕塑般端坐。
黄志宗显然也没有出手的意思,握紧圣金枪戟微微辗转,却一直不曾出手。
是无可奈何的沉默,是败局已定的颓然,还是胸有成竹的等待。
陆符希望是后者,自帝豪被围以来,王钦只对陆符下过一道命令,集结黑耀军,避而不出。
陆符猜不透王钦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王钦是一个运筹帷幄的人,从不做无准备的事情,可是眼下的局面,就算是有了准备又能怎样。
帝都的王牌部队,名不虚传,吉特队的恐怖让陆符失去了最后的信心。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一清甜温婉的少女声音从艾杰的背后响起。
战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微微一顿,黑影覆盖而下,顷刻间遮蔽住了太阳。
这是王钦从端坐开始,第一次有了动作,只是微微抬头,看向半空中碾压而来的钢铁长城。
那片黑影,并不是乌云,而是密密麻麻的一群人,上下林立四层的人,将光完完全全地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