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攸宁笑道,“看来就是了。”
王采丹背对着她,让她看不到情绪,也不出言回答泄露端倪。
韩攸宁踱着步子,走到王采丹对面,让她无法躲避,“死法有很多,刺杀,毒杀,赐死,病死。刺杀和毒杀,除非是你肃伯府干的,否则你没理由事先知晓。不知肃伯爷是否参与其中了?我觉得有必要让王爷跟肃伯爷好好谈谈才是。”
王采丹神色平静,“你别想栽赃肃伯府,也不必拿我二哥来吓唬我。你晋王府机关重重,守卫森严,我肃伯府要是有那本事,又岂会落到今日的下场!”
韩攸宁微笑,“这么理直气壮,那就不是了。接下来便是赐死,能赐死我的只有皇上和太后。可你又说了,是我的下场凄惨,不是王爷下场凄惨,也就是说王爷无事,我不是被王爷牵连。如今皇上厌恶南漳,太后又亲口承认南漳的血证与我无关,自不会再拿这件事说事。我思来想去,也没想出来自己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可以被赐死。”
她俯身靠近王采丹,“那就剩下病死了。你为何未卜先知,知道我病了呢?”
王采丹眸子一缩,微微别开视线,“人的死法千万种,王妃就莫要一样样地想了,你想不到的。”
王采丹这话虽说的有理,可她的细微的动作却是在逃避,与方才她的坦荡截然不同。
也就是说,庆明帝要害她,不是通过什么事件来堆砌罪名,而是让她生病。
那些头面她试验过很多次无毒,那些小老鼠都活得好好的。她实想不出有什么法子让她生病。
韩攸宁凝眉沉思,花厅里安静了下来。
许是这安静太久,王采丹有些不耐,出言下逐客令,“王妃若是无事就请回吧。家母还病着,身边不能没人。”
韩攸宁离开了肃伯府。
她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心里一件件梳理着最近发生的事,希望从中找出什么联系来。
用头面,不是下毒,还能是什么?
小炉上温着鲜花茶,咕嘟咕嘟冒着热气,车厢里芳香四溢。
铃儿倒了一杯热茶,又从匣子里拿出来几块点心摆到碟子里。
“王妃您先吃些点心垫垫肚子。这些点心都是庆春楼早上刚送来的,都是您爱吃的。”
韩攸宁闭着眼道,“不想吃,别理我。”
铃儿顿时忧心不已。
小姐又开始不爱吃东西了,这刚刚养起来的肉,王爷还颇喜欢的……
她劝道,“小姐您别听那王采丹吓唬,她就长了张信口胡诌的嘴。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这病哪里是她说得就能得的?
她还说南漳郡主的血证是您害的呢,这血证连玄智大师都不知道是怎么得的,怎么偏就她知道了?她就是猜准了大家的心思,她说了,大家乐意去信。”
韩攸宁蓦然睁开眼,“你说什么?”
她是语气很急,便显得严厉。
铃儿被吓到了,低下头小声道,“奴婢不说了。”
韩攸宁着急道,“你方才说了句什么,再说一遍!”
铃儿松了口气,这个意思啊?王妃觉得她说的话有道理?
她的神色又恢复轻松,“她就是猜准了大家的心思,她说了,大家乐意去信。”
她神色间带了几分骄矜,这话听起来就是好有道理好有深度的样子。
韩攸宁道,“不是这句,再往前。”
铃儿一愣,再往前?那就是没深度的牢骚了,王妃是怪她多舌?
她刚起来的自信又没了,挺直的腰杆一软,“王妃,我错了,不该逞口舌之快。”
韩攸宁着急得扶额。
倒是一旁的秋叶看不下去了,替铃儿说道,“铃儿方才说,王家大小姐还说南漳郡主的血证是您害的呢,这血证连玄智大师都不知道是怎么得的,怎么偏就她知道了?”
“对,就是这句!”
韩攸宁心里瞬间豁然开朗。
南漳的血证,大家只当是骨血里带着的,谁都没往别处想,偏王采丹说出这血证可以人为。
如果血证真的可以人为……
胡明珠带了一年那套头面,得了血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