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他刚刚踏着夕阳进村,便引起了村民的警惕。
这个小山村虽离京城不算太远,可小村在绵延的山里面,进山道路崎岖难行,是以相对闭塞,民风淳朴。
文管事下马,问村口挑柴的一对夫妻模样的粗衣男女,“劳烦问一下,这两日有没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到村里来?她这么高,长的颇貌美,穿着鲜亮好看。”
文管事一边说一边比量着。
“你是她什么……”那男人话没说完,就被妇人拉扯着胳膊打断了,“没有没有!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哪里能进来什么貌美的贵人!”
说罢,妇人便拖着男人快步走了。
走远了,还时不时地回头看。
文管事皱了皱眉,上马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去了村西头一个破旧的院子,院墙低矮,三间土屋。院子里还有一个烧炭的土窑,另一边棚子里则堆满了炭。
土屋里出来一个佝偻着腰的老人,他问文管事,“客从何处来?”
文管事上前拱手道,“老人家,我从京城来,上个月还在你这里买了两车炭,你可记得?”
老人浑浊的眼睛有了丝亮光,上下打量着他,“对对,记得记得!大善人啊!若不是你买走那两车炭,我和瞎眼老婆子就饿死了……”
老人很是激动,粗糙干裂的手犹如干裂的老树皮,拉着文管事要往屋里走,“外面冷,大善人到屋里说话!”
文管事推辞,“老人家不必麻烦,我来是想与你打探一下,那日待我来买炭的那个女子,可来了村里?”
“她是昨日来的,买下一个院子,还来我这里买了不少炭回去,明明只要二百文大钱,她偏偏给了五百文……”老人忽而一顿,迟疑道,“大善人,她可是你婆娘,偷跑出来的?”
文管事哈哈笑了起来,目光不再凌厉,脸上的凶相也淡化了几分,竟有几分威严俊朗。
他笑道,“老人家,我这模样哪里娶这么好看的婆娘去?我只是与她相识,来寻她有事。”
老人带着歉意说道,“大善人莫怪,那贵人是个好人,她可怜我们老两口无儿无女,大老远从京城跑过来买炭。我就怕……不是就好,不是就好,我带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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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依山而建,房屋多破旧,一个青砖灰瓦的高大宅院在其中便格外显眼。
粗衣妇人砰砰拍门,“大妹子在家不?”
“谁呀?”
随着一声娇媚的声音,大门打开,玉娘走了出来,轻扶着门,“李嫂啊,什么事儿?”
大红绣花的绸缎袄,酒红撒金花的锦裙,扶在门上嫩生生的手,白玉的镯子指头粗的金簪,在这山村里格外亮眼。
虽不是第一回见了,李嫂还是看得愣了神。
玉娘掩嘴咯咯笑道,“李嫂,你又不是男人,怎么还直勾勾地只顾看人忘了说话?”
李嫂回过神来,慌忙道,“大妹子,村口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在打听你的住处,是不是你男人追来了?”
玉娘疑惑,“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