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寅刚坐下,赵宸就道,“孤还以为,三弟盼着孤别醒来呢。”
赵寅忙起身,拱手道,“臣弟不敢!皇兄若是再不醒来,这大周,怕要大乱了。”
赵宸淡声道,“三弟这么紧张作甚,坐下说话。”
赵寅坐下道,“如今皇兄已醒来,臣弟也不必怕犯忌讳了。一旦你出事,七皇叔恐怕难道厄运,宗室定然要震动,说不得又会有一场血雨腥风。而定国公府和安陵侯府必然被七皇叔牵连,谁也别想全身而退,那么西南角和西北军的几十万兵权的争夺,其血腥惨烈恐怕不亚于前者。”
赵宸拿着调羹,轻轻搅动面前的一碗青菜粥,“孤若是死了,三弟最该想到的不该是立储吗?而最有可能被立储的,便是三弟你了。四弟风评不好,母族背景又单薄,争不过你的。至于两军的兵权,三弟母族岑氏枝繁叶茂满门武将,除了安陵侯府和定国公府,无人与之匹敌。恐怕定国公一倒,岑氏立马就会开始蚕食西南军吧。”
赵寅目光清正,沉声道,“皇兄此言,臣弟不敢当。父皇也不会容许这种一枝独大的局面出现。”
赵宸看着他清朗的样子冷笑,“没有事到跟前,三弟倒也不必替自己和岑氏开脱。”
赵寅默然。
赵宸道,“罢了,不说这些,三弟用膳。”
卫霄上前,问道,“有青菜粥,有乳鸽粳米粥,三殿下想喝什么?”
赵寅看了眼赵宸跟前的青菜粥,说道,“便和大皇兄一样吧。”
卫霄从瓷罐中盛了一碗青菜粥,放到赵寅跟前。
赵宸淡声道,“孤记得,三弟偏爱肉食。这碗青菜粥三弟吃未免寡淡了些,卫霄,还是给三皇子换上乳鸽粥。”
赵寅摆手道,“不必麻烦,臣弟看着青菜粥翠绿,倒是颇有食欲。”
赵宸淡瞥了他一眼,“怎么,怕孤给你下毒吗?”
赵寅此举,倒是聪明。
若下毒之人是他,便是凭这份坦荡洗脱嫌疑。
若不是他,跟随着主人吃,总是没错的。
赵寅笑道,“大皇兄说笑了。”
赵宸道,“既然放心,那就用吧。”
赵寅淡笑了笑,“那臣弟便不客气了。”
他拿起调羹舀起青菜粥便吃了起来,他吃得毫不犹豫,一碗粥很快下肚。
赵宸问,“三弟当真不怕粥里有毒?”
赵寅笑道,“别说皇兄不会对臣弟下毒,即便是下,也没有在自己府里下的道理。”
赵宸淡声道,“那也不好说,三弟没听说过,反其道而行之吗?父皇若是怪罪,孤便如你说的这般替自己辩解。”
赵寅脸色微变,他忽而发现,自己手脚无力,他凝神提气,也是半分内力也凝聚不起来。
“皇兄这是何意?”
赵宸道,“孤是何意,三弟一会便知。卫霄,请三皇子去厢房歇息。”
卫霄拖着赵寅出去了。
过了两刻钟的功夫,四皇子赵密姗姗来迟。
他脚步虚浮地进来,似是昨晚的酒还没醒,他笑眯眯拱手行礼,“大皇兄您醒了!臣弟就说您不会有事!”
赵寅道,“四弟这是宿醉了。卫霄,给四皇子盛碗青菜粥,养养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