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渊站在原地没动,微笑道,“儿臣是来领板子的,不敢坐。”
王太后瞪着他嗔道,“你和太子两个小时候也没少打架,哀家什么时候打你板子了?”
赵承渊笑问,“母后不生气?”
王太后拍了拍榻上的矮几,“你再不坐下,哀家便生气了!”
赵承渊微笑上前,撩袍坐到榻的另一边。
宫人上了茶和点心,退了下去。
王太后将点心推到他那边,叹了口气道,“说完全不生气,也是假的。你们俩也都二十多岁了,平日里最是稳重,今天怎么就一个个的这么不省心了呢,平白让旁人看了笑话!”
“让母后伤心,是儿臣的不是。”
赵承渊帮王太后斟了一盏茶,说道,“母后您也知道,儿臣一个人习惯了,对儿女之情没什么兴致。当初皇兄给儿臣和昭平赐婚,儿臣也没应。可那丫头委实可爱,相处久了,儿臣便生出了些情意来。儿臣见太子搂着昭平,血便往头上冲,一时情急下手没了轻重。”
王太后倒不知道太子搂着韩攸宁了,她瞥了赵承渊一眼,嗔道,“跟个毛头小子似的,当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赵承渊笑道,“儿臣也不知,原来情爱如此可爱又如此恼人。既然母后不生气了,不若给儿臣和昭平赐婚吧,如此也省得太子惦记,凭添别人谈资。”
王太后端起茶盏,杯盖轻轻划拨着茶汤,眼中是思忖。
赵承渊问道,“母后是属意丹阳做太子妃吧?”
王太后淡声道,“丹阳端庄大方,也足够聪慧,没有人比她更适合做太子妃。”
赵承渊问,“那皇兄是如何想的,母后可知晓?”
王太后心中闪过不悦。皇上虽是她的亲儿子,可他心里是如何想的,她这个当娘的始终看不透。
她淡声道,“他整日国事都忙不过来,后宫也是形同虚设,儿女亲事他哪里顾得上。”
赵承渊道,“太子是储君,他的亲事事关社稷,是国事,皇兄怎么可能不想呢?太子今年二十有三,丹阳十七,都早就到了议亲的年纪。皇兄若是属意于丹阳,早就给他们赐婚了,哪里还需找太子商议了。”
王太后眼中起了思索。
赵承渊看着她,“王家已经出了一个太后,一个副后,若是再出一个太子妃,那么这个江山到底是赵氏的还是王氏的呢?”
王太后喝了口茶,压下眼中冷意,这话说到点子上了。
她的这个儿子疑心最重,可她还从没想过,他的疑心还用到了她身上。
她平静道,“你是说,皇上就没想过让丹阳当太子妃?那么他属意的是谁?”
赵承渊道,“以前属意的是韩清婉,她今年刚满十五,皇上一直拖着,应是等着她成年。不成想永平侯出了事,把韩清婉给拖累了。如今昭平又认回了定国公府,恐怕,皇兄更属意昭平吧。”
王太后道,“你忘了,皇上最不喜皇子和武将亲近。定国公手中兵权太大,皇上不会放心的。”
赵承渊笑了笑,“镇国公乃当朝首辅,权倾朝野,太子妃的娘家若是寻常人家,怎么抗得住王首辅的打压?恐怕过不了多久,太子妃就换人了吧。”
王太后摩挲着玉如意,眼中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