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飞一只手放松般搭在沙发上,大长腿交叠,抽着烟眯眼享受。
宋家大堂上次被封槿带了人砸得一干二净,现在的一切布置都是重新换上的。
除了他底下现在坐着的棕色亮皮沙发,那是唯一一件存活物。
宋南飞摸着它的纹理,眼睛斜眯,将烟头烫进沙发。
皮质沙发被烫出一个洞,边缘焦黄。
“南飞。”
彭琴从楼上走下来,显得忧心忡忡。
“妈。”宋南飞收了手,将烟蒂抵进烟灰缸,撇头:“爸身体如何了?”
彭琴摇头,叹气:“医生说不太好,最近病情似乎又恶化了。”
宋南飞上前双手揽过她肩膀:“妈,别伤心。”
“我上去看看爸。”
彭琴张张嘴,“你……”
“嗯?”宋南飞要笑不笑的:“父亲病重,我这个做儿子的还没在床前好好照顾过呢,这怎么行。”
彭琴闭了嘴,宋南飞转身上楼。
长长的楼道上,高大的黑衣保镖站满了走廊,耳上带着耳麦,一米一个,将整个三楼封得严严实实,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宋南飞穿过保镖,走向最里面那间房。他推开门,刺鼻的药水味扑面而来。
宋南飞在门口站了会儿,等味道稍稍散开才走了进来。
“咻——”
一个杯子砸了过来。
宋南飞一只手捏着把手,淡定的撇开头,杯子砸在墙上碎裂跌落。
“爸。”宋南飞喊道。
他打量了一下房间,宽大的主卧里此刻窗帘紧闭,严严实实不透一丝光。
大床上半卧着的中年男人行销立骨,气息奄奄。此刻却瞪红了眼,看着自己儿子满是出离的愤怒:“不肖子啊!不肖子!”
“你个畜牲!竟然敢夺老子的位!你老子还没死呢!”
宋南飞捏了下指尖,又掏出一根烟给点上,深吸了口:“还没死,也快咽气了。”
宋辉伸出手,手臂上皮肉薄薄一层包裹着:“你就盼着这一天是吧!宋南飞,你就是个白眼狼!亏我把你养到这么大!”
“呵,多谢夸赞。”宋南飞哼笑一声,恬不知耻的。
“你……!”
旁边的医生在低头整理着带来的医用用具,对于两个人父不父子不子的对话置若罔闻。
“你先下去。”宋南飞喊医生离开,然后将烟头抵在墙上按灭了,走到宋辉床前站着,为他掖好被角:“爸,别激动。”
“你身子骨不好,这要是随便动一下出个什么好歹,不就一命呜呼了?”
宋辉不买账,挥手甩开他:“别碰我!”
他气得胸前起伏,喉咙也涌出腥甜之气:“宋南飞,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对得起你老子吗!你对得起我养你的这么多年吗!”
宋南飞被打开手,也不恼,反而无所谓的笑道:“爸,你觉得我会在乎?”
宋辉瞪着眼,满心失望和愤怒:“你就这么想要掌权吗!你是我的儿子,等我死后整个宋家不就是你的了?你这么急做什么!”
宋南飞低下头看他,低声:“爸,你告诉我,宋家的继承人是谁?”
宋辉呆了呆,继而说:“我怎么会让宋思北那个私生子当继承人?你才是我嫡出的大儿子,不是你还能是谁!”
“那些股权、产业、还有那些势力,我以前没交代过你吗?宋思北能有多少资产,你又有多少资产?我在那些手底下的人面前又是怎么介绍你的?”
“我宋辉的大儿子,唯一的继承人!这些你都忘了吗?”
宋南飞掀起一抹笑,却冷得很:“宋辉,我问的是,”
“宋家的继承人,到底是彭琴的儿子,还是那个早就死透了的女人的儿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