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槿不置可否,没有在意程鸿钧话语中的试探,转身示意秋汀,声线懒散:“秋长官,拘留所那边还请你能帮忙安排一下。”
“哪边人放了,哪边人留下过过夜,相信你也有想法。”
秋汀了然:“这个好说好说。”
“不过,封少,”秋汀斟酌着问:“封家那位旁系子弟该怎么处置?”
封槿一挑眉,眉骨锋利迫人,他冷笑:“秋长官是不是忘了,那里哪有什么封家人?”
……
凌晨两点,黑夜裹挟寒霜侵袭城市的每个角落。
银色轿车在马路上平稳行驶,车内暖气烘人。
程鸿钧两手揉着额角凸起的青筋。
他这两日一直在准备娱乐会所的事儿,好几天连轴转没睡觉,今天刚闲下来就被拉来处理这点破事。
脱离人前后精神不济的疲惫就展露了出来。
程鸿运坐在他旁边冷不丁问:“秋汀是秋家的人吧?”
程鸿钧默然承认。
程鸿运手撑在膝盖上,思索着:“秋家有秋儒担任塔北音协的会长,塔北音协作为帝都音协的下支,和帝都牵丝扳藤……秋家堪称一步登天。”
“现在秋汀在警局担任执法长官,基本拿捏了塔北一半的警力……这秋家难道是想和封家打擂台?”
纵使外貌再不羁,程鸿运也还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半大高中生,和程鸿钧相仿的眉眼间还有藏不住的稚嫩。
此时他垂首分析局势,又透出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
“不会。”程鸿钧揉着太阳穴说:“封家一日不倒,塔北第一家族就只会是封家。”
程鸿运侧头看他:“怎么说?”
“少操心这些。”程鸿钧却突然伸指弹了下他拧着的眉心:“小屁孩一个刚还和人打架呢,现在就想了解大人的事了?”
程鸿运撇开头,有些不满,但在自家老哥面前到底没有反驳。
“说起来,”程鸿钧发问:“你和那个……”
他才发现自己还不知道那小男孩的名字。
“封槿旁边的小男孩,是怎么回事?”
“明煜,”程鸿运说:“几个月前转学到我们班的越级学霸。”
没等他哥继续追问,程鸿运就将他掌握的所有资料和今晚的前因后果都交代了。
“……大概就是这些。”
程鸿钧听了有一会儿没说话。
错综的线索和繁杂的思绪交织,让好不容易稍缓的脑子又开始生疼,程鸿钧费力的思考了会儿,总结:“所以,连你也不知道这个……明祈是什么来头?”
程鸿运有些意外他的重点在明祈身上,不过想到今晚封槿异常的举止,又无可厚非。
于是他点头,慢慢开口:“我和明祈接触不多,只知道明煜对她有种……”
他顿了下:“……近乎病态的依恋。”
“真是复杂。”
程鸿钧感叹一句。
脑袋疼得厉害,程鸿钧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决定小憇一会儿。
车内暖气充足,他头靠车椅背,微微阖目,舒坦的呼出一口气。
生疼的脑袋还在乱糟糟的胡乱想着,今晚的一幕幕画面晃荡在眼前。
他放松下身心,放空脑袋,任由思绪翻飞良久。
最后画面终于定格——
白粉的小手拢着一个暖手宝,指节上一粒小红痣,像原野玫瑰,纯情又惑人。
“……”
一分钟后,程鸿钧面无表情睁开了眼,轻声:“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