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回到驻地,许静眼见苏苏和静静围着陈海山打转转,心里惊异,不知这家伙使了什么魔法。
“咦,看来海山大哥对小孩子们挺有吸引力嘛!”
陈海山在草地上铺了块羊毛毯,怀里抱着马肖萍的胖儿子,膝前围着一大群娃娃听他讲故事。许静轻轻走到肩上披着阿拉伯方格围巾,抱着双臂的陆亭身边惊奇地说道。
“哼,不愧是传媒大学的高材生!”陆亭嘟囔了一句。
“这你都知道了?”
“少来,你忘记了,我可也是老猎头哩!”陆亭似笑非笑地瞟她一眼。
“哦!对、对!”许静杯她这眼看得头皮发麻,赶紧想掩饰。
“别遮了,你当我看不出你的用心?”陆亭含羞带嗔地瞪她。
许静“嘿嘿”地笑:“您这么高明的人,我哪敢有什么用心?”
“你还不敢?动用这么多人、这么多资源设这个局,单单等着我进套,总不会是我眼睛不好看瞎了?”陆亭说着眼圈一红低下头去。
许静以为她恼了,吓得赶紧抚她的背:“哎呀,我、我可不是故意惹你生气,你别哭嘛!咱们有话好好说,成不?这让孩子们瞧见了怎么好?”
不料陆亭抹抹眼睛抬起头来,声音沙哑地说:“妹子,我谢谢你!我、我只是没想到这么麻烦你们……。这阵仗太大了,为我不值得……。”
“这有什么不?反正优歌市场部都得定期搞类似活动,咱们只不过借他的场子沾点光,不值一提倒是真的。”许静继续安慰说。
陆亭被她说得“哧”地声破涕为笑:“你别当我不知道,又是车、又是人、又是物资保障,那得花多少钱?唉,反正这个人情我是欠下了!”
“嗯,大熊是花不少心思,这我也没想到。不过这都是次要的,你自己的感觉才是第一!那,你现在对他怎么想?”
陆亭的头微微向一侧转过去,火光映射下许静猜她大约脸又红了。真没想到这个被业内传说的冰美人原来这样容易害羞,真是大出意料之外!
“才半天时间哪看得出什么?再说,我对他也还有好多事不了解……。”
“你想知道哪方面?比如……?”
“比如,他既然这样喜欢孩子,为什么一直不结婚呢?”
“这个呀!海山大哥不是不结婚,是他前妻流产以后就去世了。”
许静说完,把自己了解到的陈海山之前的感情经历和陆亭介绍了一遍,然后说:“你看,这样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难道不是很该值得珍惜和爱护吗?
只可惜天不作美,让他到现在都没找到自己的另一半。我是个不容易服气的,所以偏要试试,看看到底好人能不能有好报。”
“行啦,怎么听上去你对老天有意见,所以就把我卖了似地?”陆亭故作生气状在她肩上重重拍了一巴掌。
许静“格格”地笑着说:“原本也不确定是不是能把你卖了。现在呵,似乎有个人自己动心了呢!”
陆亭佯做抬手欲打状,又缓缓放下。叹口气:“人这辈子谁说得清缘分在哪里?当年我们也是海誓山盟地,结果没想到他高升一步就变了心……!”
“姐姐也不能因为一个人就打倒一片嘛!”
许静挽住她胳膊:“不过我同意你说的,多接触,多了解总没坏处。只要大节不亏,哪怕小事上有点欠缺都没关系。
不过呢,我觉得海山大哥既然以不到四十的年龄就做到上市公司的总裁,必有他的过人之处。
平时待人接物、协调沟通都很能干,要不原来汉和的老朱总怎么会把公司交给他呢?
哦,对啦!告诉你个消息。老朱离开汉和以后搞了个云瑶科技,做面部识别技术的。最近马上要进行c轮融资,再往后可能要上科技板了。
海山大哥已经决定近期要离开汉和加入云瑶,出任那边的总裁,带领团队负责战略规划、融资还有上市相关事宜。”
陆亭一边听一边点头,听完了用手指头点下许静的额头:“死丫头,还说没有给我下套么?你这词儿都编好了,说的这么溜,应该是在心里背了多少遍吧?”
许静吐吐舌头,知道她不是真生气,嬉笑着搂住她肩膀,撒娇道:“姐我错了,下次一定直接把人带到你面前……。”
陆亭咬着下唇伸手要戳她腰眼,被许静一闪躲开,求饶道:“好姐姐,小妹第一次做媒啥也不懂,一回生、二回熟……。”
正闹着,齐德勒跑过来叫她们过去唱歌,许静忙借机叫陈海山带着孩子们过来,一大群人高高兴兴围着三堆火拉了好大个圈子。
一个藤编的小花篮在众人手里传递,齐德勒敲着一只小鼓,鼓声停处拿着花篮的人便起身清唱或者邀家人、朋友一起合唱。这叫击鼓传花!
几轮下来,旁边的许静手疾眼快,有意想让陆亭出来表演,搞得她香汗淋淋招架不住,终于在一次鼓声停住时捧着花篮怔在当场。
恨恨瞪了眼许静后她咬咬嘴唇上场,唱了一支《花儿》,但只唱完上半阕,目光不由自主地寻到陈海山那里,见他愣愣地看自己,顿时狼狈而逃回到女儿们中间。
大家以为她忘记下半阙的歌词,一阵哄笑也不以为意。
鼓声再起时,陆亭还在心跳不已,直到那小小花篮转来转去在笑声中重回到她手上,正愣神这东西刚递出去怎么又回来了?
一扭头,陆亭见身边的陆静指着她大叫:“妈妈你走神了,又要唱歌!”
正在尴尬,听见一个声音叫道:“来、来,我替她唱!”陈海山接过话筒跳到场子里,清了清嗓子,忽然用压低的声音开始唱:
鸿雁,天空上,对对排成行;
江水长,秋草黄,草原上琴声忧伤……。
然后声音逐渐放大:
鸿雁,向南方,飞过芦苇荡;
天苍茫,雁何往,心中是北方家乡……!
天苍茫,雁何往,心中是北方家乡!
唱到这里,他手一扬,许多会唱这支歌的人都跟着唱起来:
鸿雁,北归还,带上我的思念;
歌声远,琴声颤,草原上春意暖……。
鸿雁,向苍天,天空有多遥远;
酒喝干,再斟满,今夜不醉不还……!
酒喝干,再斟满,今夜不醉不还!
“再来一个!”在所有人热烈的掌声中,好多人大叫起来。
陈海山手放在胸前,大大方方给大家鞠个躬,然后伸手接过齐德勒递过来的一碗马奶酒。喝干之后,又开始唱另一首歌《天边的骆驼》。
天边走来一队队跋涉的骆驼,
走啊、走啊,走在那茫茫的沙漠。
风里雨里高昂着它的头,
大雪、飞沙,锻炼了它的性格……。
许静悄悄来到陆亭身后,把手搭在她肩上,下巴搁在手背,幽幽地说:“忘记告诉你了,海山大哥在大学里是校合唱团的男中音。嗯,替你唱支歌对他来说,小意思!”
陆亭咬着嘴唇忽地扭脸白了她一眼:“死丫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