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四个太医与四个接生婆均是束手无策,只能是从“保大保小”去艰难抉择。
“保住王妃性命,否则本王摘了你们脑袋!”袁辽宏红着眼吼道。
袁辽宏内心充斥着对妻子的愧疚之情,此情此景更不愿她就此撒手而去,果断选择保住妻子性命,这样一来怀胎十月的孩子便无法留下。
“殿下……我天天跟孩子讲话,我感受得到他的灵气,他的可爱……他应该见到人世……”纲亲王妃虚弱地抓着袁辽宏血红的手,“你说过,打仗的时候……你每天晚上都眺望南方,你说你‘望南七载,终得南归’……无论这个孩子是男是女,就叫南儿吧……这是我……最后的心愿了……”
江烈的眼眶也不禁湿润:“然后……你活了下来……”
袁南儿只得轻轻点头。
纲亲王妃难产死后,纲亲王府附近的百姓时常议论起来,都是诸如这般言论――
“最后生出来一个女儿,你说这多不值啊!”
“守了整整七年的活寡,好不容易丈夫回来了,又辛辛苦苦怀孕了大半年,结果难产,果然女子无才便是德啊!”
“纲亲王那会儿肯定想着自己一身荣光,必能生出个小王爷来,结果不仅老婆没了,还只是多个闺女。这闺女身子骨我看也弱,指不定能活多久哟。”
……
不顾众人的议论纷纷,袁辽宏亲自尽心尽力抚养女儿长大,皇帝袁辽宸也是对这侄女关爱有加,时不时授予重赏,并派众位名师作为袁南儿的家教。
不到及笄之年,对于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袁南儿已是无一不通,偏偏父亲唯独不教授她武艺,连防身的一招半式都不敢透露,只是从狮城军中调出一员名为问天的小将随时保护袁南儿人身安全。
事到如今,袁南儿已有一十八岁,袁辽宏自丧妻后,心仍存愧,未再纳妾,成了一个年近五旬的老鳏夫。
江烈原只知袁南儿楚楚动人,一碗粥吃完,才知有如此凄惨的身世。
这时,一个面色黝黑的壮汉轻轻敲了下门,随即走进来拱手道:“王爷请公主去寝宫。”
此人便是昨夜在袁南儿身旁的侍卫问天。
袁南儿捋了捋长发:“映梅伺候好江少侠。”说罢便同问天出了房门。
映梅送走袁南儿后,紧锁着眉头叹了口气。
江烈不知映梅为何叹气,便问其缘由。
“公主此去,凶多吉少……怕是奴婢也得遭殃。”映梅低下声道。
这一句“凶多吉少”着实震撼到了江烈心头,他不知袁辽宏会对袁南儿怎么样,于是再问缘由。
“王爷不准公主晚上独自出门,但昨晚趁着王爷去徐大统领府里饮酒,公主硬是要拉着我和问天出去街上走走,这一偷溜就遇上祸患,王爷能不责备公主吗……”映梅说着不停摇头。
江烈自然于心不忍,便四下里张望:“你帮我把衣服拿来,我去看看能不能求求情,我可不能让你家公主受罪。”
映梅愕道:“少侠能起身?”
江烈嘴角微微上扬:“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