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不是烧湖涂了?锦州这几日不是还各种吃力吗?连孙传庭都已经赶去支援了。
“陛下!臣斗胆请问,这个消息是什么时候传来的?”
陈新甲还没问完,张四知等人已经反应过来,站起来合手作辑,向崇祯躬身行礼。
“臣恭贺陛下,贺喜陛下,平定辽东,从此天下太平!”
“恭贺陛下!文治武功比之太祖,又有神力相伴。
大明再无辽东之困,天下百姓必为陛下所贺,大明万年哪!”
陈新甲还是不明白,不过听到神力的时候,勐然看到崇祯旁边的陈烨,赶紧跪下。
“起来吧,这是电台传回的战报,你们先看看,看了,再说接下来的安排。”
“谢陛下。”
几人起身坐下,接过了崇祯递过来的一叠报纸,现在的锦州区域,已经可以随意的使用系统能力了。
接过新鲜出炉的照片,几人看着锦州城外接受投降,被绳子捆着排排走出城门的清军,确定了战报的真实情况。
后面就是文字描述,皇家陆军的战损报告,表现出的战斗力吓人的有些过分。
可是看着照片中那一大团,人人腰间挂着人头,排队笑着拍照的士兵,又怎么都不敢去反驳。
彷佛透出照片的杀气,让拿着照片的几人都感觉有些烫手。
“陛下,此等喜事,当立即昭告天下,以安民心。”
“陛下,臣认为陛下应安排太庙祭祖,向我大明列祖列宗禀报陛下之功绩。”
倪元路听到张四知的建议,赶紧向崇祯建议道,他现在是礼部尚书,自然要对礼仪方面负责。
崇祯点点头,太庙祭祖是肯定要的,做了这么大的事,不在他朱家先祖面前显摆显摆,那他和没做有啥区别?
“关于祭祖一事,由礼部准备安排,现在朕问你们,该如何昭告天下?”
崇祯的话,让几人刚才的恭贺都沉默了下来。
松山战役结束,建奴投降,皇室皆灭,这意味着辽东的局势已经不重要了。
家中算起来田多的,这时候反而高兴起来,一个县的赋税是有定额的,现在好多人把田给他们,贫农又跑了,他们为了应付赋税也要绞尽脑汁。
“回陛下,臣认为,应当昭告天下此等大喜事,同时宣布免除辽响剿饷,让百姓能够喘口气。”
“李待问,什么叫让百姓喘口气?你的意思是,征收辽饷就让百姓活不下去了吗?陛下征收辽饷不也是为了百姓吗?”
崇祯摆摆手,让张四知闭嘴后,看向陈烨,他想以陈烨的意见为主。
“店主,您觉得呢?”
“老朱,辽饷本来就是为了应对建奴,常态化军户防守作用的,如今锦州军户不用再继续常态防守,自然就可以放兵屯田了。
李尚书,还有各位陛下的好臣子,我有一个问题很奇怪,想问你们啊。
二饷应该也不多吧?大明的赋税也不重吧?算上二饷,哪怕是已经废除的练饷加起来,一亩地不过是一分四的田税。
一亩二分的税,是怎么让大明的百姓造反,活不下去的?”
陈烨突然转折的话题,让众人都有些懵逼,崇祯则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几人的反应。
这些东西,陈烨给他的各种分析已经有过了,他想看看,这些大臣有没有稍微正直点的。
“回店主,去今天下年年灾害,朝廷年年抵御建奴,没有多余的钱粮赈灾,所以才会造成大片流民心生不轨。”
李待问微微有些汗水,其他大臣则是偷偷瞄着陈烨,不懂这个神秘人,怎么会突然提到了这个。
陈烨的来历太神秘了,他们不相信陈烨会不知道这些,只是这么说出来,对他有什么好处?
“李尚书,朝廷的优免,好像只是在职高品官员吧?也没有免除普通进士,举人的杂役吧?”
“自然是没有免除的。”
“李尚书,那我再问你一句,可知道投献?你家中可有投献?
在场诸位,你们家族中,有多少田产,需要我来说一下吗?
偷税漏税的手段也不用我说了吧?什么税收欠款,缴一半留一半。
什么田赋分摊,徭役指派,里甲联合地方豪族,揪着一个人服役。
这他妈才是百姓活不下去的原因!而不是你们那些狗屁的三饷,狗屁的田税!”
“陛下恕罪!”
李待问脸上的汗水一滴滴的掉在地上,被陈烨突然严厉的声音,直接吓得跪在地上。
“天下田产,九成在王室,公爵,官员手中。你们让百姓怎么喘气?
三饷很多吗?就算田收五分税,百姓一样能养活自己,为何仅仅一分三的税,就造反了?”
几个大臣看着意气风发,言语中已经露骨到不能再露骨的陈烨,感受到的,只有无尽的惧意。
陈烨为什么突然挑破这层窗户纸?又为什么是选在这个时间段,难道锦州收复之后,崇祯就有信心,可以与天下为敌了吗?
“李爱卿,你还没回答店主呢,就算是三饷加起来,不过是一分三到一分五的税。
不过是一亩地多三十斤米,为何,百姓就活不下去了?为何,那么多原本不是灾区的百姓,就变成了流民?”
李待问低着头,手中抓着照片,抖得有些厉害,看的崇祯和陈烨都有些想笑出声了。
崇祯将目光扫过众臣,杀光了肯定没冤枉的,但杀光了解决不了问题,这群人虽然烂,但也都是人精,办事是能办好的。
没看到带清入关,汉人多老实?只要拳头硬,管你是什么清流什么权臣,统统都得老实起来。
“回陛下,臣,臣有所耳闻,臣家中田产,都是夫人在打理,久居京师,未曾过问。”
“嗯,其他爱卿呢?”
崇祯目光扫过眼中带着惶恐的众人。
“陛下,臣亦有所耳闻。”
“都是有所耳闻是吧?都没有参与过是吧?王道直!给朕滚过来,李待问,你也是。”
被叫到名字的两人,脸色都绿了,其他人虽然暗暗松了口气,可心中的紧张却没有削减半分,反而更紧张了。
“好一个标榜清流的左都御史,你所谓的清流,就是别人干什么,你都要喷一嘴是吧?
天下这么大的问题你不说,你指望谁给朕说?啊?你御史监察的是百官还是朕?”
崇祯走到王道直面前,直接就是一脚踹在王道直头上,把王道直的圆帽都给踢的歪到一边。
王道直连哼都没哼一声,赶紧重新爬回崇祯脚下,旁边的李待问,眼睛已经害怕的闭上了。
“李爱卿,你可真是朕的好爱卿啊,户部缺钱,朕让你想办法,你都是让朕减税,你是在给自己家减税吧?
天下税收,是不是朕减的都减到你们头上了,百姓头上的税越来越多?”
还是一脚,这一脚甚至更重了一些,李待问可是他一直以来都非常看好的,但是在锦衣卫的调查下,黑的跟碳一样。
“请陛下恕罪,臣知错了,陛下恕罪!”
崇祯看着跪在地上帽子歪倒的两人,还有一排站立,躬身埋头的几人,摆摆手,重新回到主位。
“店主刚才已经开头了,天下良田,九成归于勋贵,王室。剩下的一成才是百姓拿着的。
王室的偷税漏税,朕会自己去处理,但是你们自己家族中的田产,是怎么来的,有没有认真缴税需要朕来一个个问吗?
朕今天就和你们摊牌了,朕不装了,什么贤明圣君,贤明圣君说话顶用吗?
朕现在有锦州数十万军士,朕有无敌神功护体,朕京中还有数万将士。
朕有皇家商号数亿两白银,朕已经储备了足够一千万人吃上两年的粮食。
有什么大不了的?天下想当官的人还少吗?大不了杀他个血流滚滚,杀他个血流漂橹。
一群只会投献,偷税漏税的读书人杀光了,就让识字的皇家陆军顶上,史书,什么史书?杀光了你们朕自己来写。”
崇祯一边说话,一边将桌子拍的震响,每一声响,都彷佛拍在几人心脏一般,尤其是看着崇祯扔过来递过来的图片。
〲一船船宽敞的铁船,全是粮食,还有陈烨身后,闪着光芒的硕大的银山,这一切都在证明着,崇祯是有那个实力,也有那个能力轻松做到与天下,或者说与天下勋贵为敌的。
“陛下,臣悔过!臣有罪!臣名下有投献田产八千余亩,族中有二万七千亩,愿意补交这些年的税款。”
所有人都理解为崇祯现在是在准备让大臣们割肉自保,但能狠下心来的,也就只有了无牵挂,但求一子的张四知。
其他人,还是不甘心,要他们的钱,那简直是要他们的命啊,而且就算他们能给,族人也不会配合,说了没用啊。
“你们其他人呢?”
崇祯没有让张四知起来,甚至被张四知吓了一跳,一个张家,居然就有二万五千亩的田产。
需知,这还不是最多的,张四知实际上因为他的败家短命儿子,已经被败了许多。
至于一个人就有数万亩良田,对于整个明朝来说也不多,因为他们的良田看着多,好多都是投献的。
当然,最后也都会变成他们的,投献的人不过是变成了佃农,投献了还想谈条件?
通常一个家族掌握数万亩,作为家主的一方,或者掌权者,负责控制和利益分配。
张四知家都已经这么多了,其他那些经营了百年的官宦世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