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魔幻的一幕出现,大家都揉了揉眼睛,前一秒还在的一大杯水,现在怎么一下子就没了呢?
这当然是徐飞航的杰作,他用“静止场”让大家无法发现自己倒掉了杯中之水,这下他倒要看看这糟老头子怎么解释。
“这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神仙没有祝福我的孩子啊?我孩子都很善良,怎么会这样呢?”老奶奶说着说着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老泪纵横,看得人很是揪心。
老头用他黢黑的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汗,不知道抹下来多少油泥。他对着杯子看了半天,实在没法狡辩,只得把老奶奶给的十扎克如数奉还。
“不是说十倍奉还吗?怎么才给了十扎克?”
“对啊,就是,神都拒绝保佑了,怎么说也得给老人点安慰吧?”
人群中开始爆发出七嘴八舌的议论,这正是徐飞航想要的效果,那个黑老头无奈之下只得又抽出九张十扎克的票子递给老奶奶。
“大家放心!神爱祂所有的信徒,纵使无法庇佑,也绝不会言而无信!”
围观的人一看,横竖都是赚,反而参与的热情更高了,这确实有违徐飞航的本意。
这个黑老头经过刚才的变故,知道可能是什么人在恶作剧,于是眼珠咕噜噜地乱转,对每个方向都在加倍提防。
送走老奶奶以后,又一个中年大婶要求神的庇佑,她让神惩罚她那出轨的丈夫,把丈夫重新回到她的身边。
黑老头收了大婶的钱随便选了个神像,又开始继续忽悠其他人了,其他人还是很吃他这一套,这难道就是宗教氛围浓厚的城市吗?
徐飞航没兴趣继续整蛊,于是干脆又用了一次“静止场”,这次他直接釜底抽薪,把黑老头身后毯子下面盖着的票子拽走了一大把。也别说什么没有公德心了,这种黑心钱谁花不是花呢?
徐飞航家庭情况算是小康,平时不怎么注意开销,可是自从来到这,经济方面总是捉襟见肘。
最开始在甲午城得到的那些钱全买了船票了,后来到老约翰女士那儿打工,虽然没干满一个月吧,可是老板还是很厚道地结了钱。那时徐飞航一个月的工钱是8索11比,购买了一些日常用品后徐飞航还剩3索。
后来徐飞航答应军队出来求粮,军队赠与了徐飞航10扎克的路费,徐飞航花了1索10比给蒋小红买了肉罐头,所以身上净剩10扎克1索2比。一路上徐飞航没怎么花钱,吃的也都是压缩饼干,所以钱就省下来了。
黑老头的钱徐飞航一把抓不完,可见油水有多大。这一把抓到的钱徐飞航仔细清点了一下,一共有12扎克4索,也就是说徐飞航的总资产达到了22扎克5索1比,也算是个“有钱人”了。
徐飞航心花怒放,恨不得把城里的好吃的全吃一遍,不过他注意到那个可怜的老奶奶并未走远,于是改了主意,直接迎了上去。
“老奶奶,您刚才说您两个儿子失踪了,那是怎么回事?”
老奶奶吃力地挺起驼了的背,慢慢抬起头盯着徐飞航,眼角还有未擦干净的泪痕。她苦笑着对徐飞航说:“哦,我那可怜的孩子被政府的开垦队送到西农场耕地,可是几天前他们无缘无故失踪了。我问了好些人,他们都说失踪的人有很多,八成是被虫群拖走了……”
徐飞航一脸疑惑,他不明白虫群是什么东西,于是再次询问老奶奶。
老奶奶仔细打量了一下徐飞航,喃喃道:“也对,也对,你像是外乡人。我们这哈维斯顿靠天吃天,不知道那仁慈的神为何要降下恐怖的虫群来惩罚世人,那些虫子最大的有一人高,它们莫名其妙出现在农田里,经常有袭击人类的消息。我的孩子们善良无比,从不行恶事,仁慈的神怎么会夺走他们的命?我不信,我是真的不信啊!”
老奶奶说到激动处,不停地用生了锈的铁拐杖敲击地面,徐飞航很是不忍,于是发问道:“既然有虫群,那政府的驻军在这里怎么不去清缴呢?”
“我也问了!我天天去城政总厅找领导反映我儿子的问题,可是那些大人说我找错了地方,说应该去开垦队办公署。我去了开垦队办公署,他们说我儿子没有登记在册,让我找警察。我又去了巡防厅,他们给我做了笔录就叫我回家等消息,我是等了一天又一天!现在我就想知道,谁能把我儿子还给我!”
老奶奶越说越激动,身子不住颤抖,突然失去平衡差点栽倒在地,多亏徐飞航拦了一下,这才没让老人摔倒。徐飞航不放心她自己回家,决定送她回家。
一路上老奶奶对着徐飞航一通夸奖,她说要是她足够有钱,也要把她的两个儿子培养得像徐飞航一样一表人才,去游历四方。可惜他们生错了家庭,一辈子只能当农民,才会遭此厄运。
徐飞航听到这些话根本来不及谦虚,他内心都被痛苦填满,这只是威尔索玛斯帝国的底层百姓的一个缩影,像老奶奶这样的人,天下又何其多呢!
徐飞航将老奶奶送到家,果然发现她已家徒四壁,破旧的小瓦房收拾得还算干净,家里除了她就只剩下一条皮包骨的小狗了。虽然老奶奶从那个黑老头手里拿到了100扎克,可是徐飞航放心不下,还是硬塞给老奶奶一张10扎克的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