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都头,此人便由你代为移交官府,公事公办,只是有一点,莫叫他死得太容易了。”
吴桐起身领了命,令人带上白亭肃一道走出大堂。
夜已深,堂上只剩下裴衍和林言二人。
对于林言出现在这里,裴衍有些诧异,但很快就想明白了。
林言能抓到白亭肃,对自己来说也是省了不少的事。
“今夜辛苦谨言了。”
“哪里,在下其实什么忙也没帮上。”林言脸色有些微红,他能抓到白亭肃是运气使然,那帮杀手攻进院子的时候他一点忙也没帮上,心下便有些心虚。
裴衍却是微微摇了摇头道:“你有这份心便好。”
虽然知道林言对自己另有所图,但裴衍并不介意。这世上能以纯粹的感情去评判的事情能有多少。
林言能第一时间带人过来,便已是有心。
“此事之后我便要起身回东京了,香水作坊和酒厂的事交给你我很放心,有什么事但可放手去做,若有解决不了的,派人到东京送信予我便是。”
裴衍拍了拍林言的肩膀,他这话便是正式将林言纳入麾下。往后林言在林家的地位将会因为今夜而发生巨大的改变。
裴衍乐见其成,他不认识那位林城大公子,若是林言能彻底掌控林家,对他也是一份助力。
林言拱手对着裴衍深深鞠了一躬:“林言,谢过公子。”
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这一夜有些漫长,但总算是过去了。
翌日。
许士廉的身份自然没能逃过兴平军和江宁府衙的双重盘问。
但等到海士轩的人马赶到许士廉家的时候,早已是人去楼空。
屋内还残留了一些烧掉的书信,显然这几年在江宁,许士廉没少和外界沟通。
对于许士廉这个人,裴衍冥冥之中有种预感,将来总还会再碰上的。虽然没有见过,但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可比周通要危险得多了。
裴衍去了趟海家,将这两日的事情与海士轩说了一下,换来的却是海士轩的一顿斥责。
什么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裴衍一介读书人怎么可以去做那般危险的事之类的。
问了裴衍后面的打算。算算时间,裴衍来江宁也有一段时间了。眼下香水作坊和酒厂的事情交由林言负责,这边的事情也就办的差不多了。
裴衍原本打算去江州看看顾老二的,毕竟他这次的目的之一是游学,白鹿书院还是很值得期待的。
但既然发生了白亭肃的事,眼下更重要的是回东京亲自跟祖父汇报这次的事情。
这次过后,也许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出不了东京了。
离开之前,裴衍特意去秦淮河畔陪陈老下了一盘棋。
这一次,裴衍的棋风有了明显的变化,除却逐渐变得缜密的布局,陈老在裴衍的棋风中看到了此前不曾有过的东西。
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