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米夏接着浸湿巾子,帮宋景韫做物理降温,又拿了温开水来,让宋景韫多喝一些。
微烫的开水,要比入口合适的温度略高一些,这样可以促使人身体排汗,从而达到降温的效果。
宋景韫依旧是乖乖照做,但喝完水后,看着江米夏,怯怯询问,“我是不是生病了……”
“对。”江米夏道,“目测大概率是风寒,不过得等杨大夫来了后帮你看诊一下才能确定。”
“那……”
宋景韫顿了顿,问,“我会死吗?”
声音沙哑,语气中满都是胆怯。
去年冬天时,村子里头有位老人,也是得了风寒,宋景韫还跟着江有成一并上门探望过,但没过几天,那位老人便去世了。
因为逢上下大雪,在家中停灵七日后,下葬那一日的路都十分泥泞,村中人的鞋子上几乎沾满了泥。
宋景韫对这件事记得清清楚楚,也一度觉得生病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尤其风寒,是更加可怕的事。
“不会,风寒只是非常常见的,极为普通的病症而已。”
江米夏明白小赘婿先前所在的星际,大概是没有生病这种事情的,所以对此时经历的事情心中没底,更因为身体的不舒服而心中沮丧,便给他解释。
“怎么说呢,这种病就像是编筐的时候手指不小心被竹篾子划了一下一样,十分常见,而且很容易愈合。”
“只要大夫来看诊没没有其他的问题,给你开服药,吃上两三日,差不多也就好了。”
“哦。”宋景韫听罢江米夏这些话,心中才稍微安定一些,只乖巧地配合江米夏喝热水,擦身体。
这般折腾了一会儿,宋景韫的后背已经是潮乎乎的,有些要出汗的架势。
杨大夫急匆匆而来,顾不得喘口气,便赶紧给宋景韫诊脉。
拧着眉诊断了许久,杨大夫松了口气,“寻常风寒而已,加上有些劳累,起了高热,开上一副药,喝上两天也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事儿。”
宋景韫见杨大夫也这般说,心里的一块大石顿时落了地。
原来得了风寒,不一定就会死的。
娘子说的话永远都是对的!
宋景韫忍不住扬起了眉梢。
而杨大夫收拾了脉枕后,伸手给了旁边江春雨一个爆栗子,“你这混小子,说的那么吓人,我这半条老命差点给你吓没了。”
“这就是得了个风寒而已,瞧你那咋呼的劲儿,说什么你六姐夫突然起高热,人也有些神志不清了,我还只当是发了癫症,手里头的韭菜盒子刚咬了一口就放下了……”
江春雨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满脸都是委屈。
他也没说错啊。
六姐夫是起了高热,而且人神志的确不清了。
要不然咋能做得出,在那坐着编箱子编一个半时辰的事儿来?
治风寒的方子常见,药材也常见,杨大夫家里头都有。
江春雨又自告奋勇地跑了一趟杨家村,带了三天的药回来。
一顿一副药,每次熬的浓浓的,饭后一刻钟服用,一日三次。
因为宋景韫还在发热,所以晚上还加了一剂退热的药,跟这个药一起喝,若是晚上再起高热时,还可以再喝一次。
江米夏拿到药后便开始熬煮,等宋景韫吃罢晚饭,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端给他喝。
想着宋景韫是第一次喝这种苦的呛鼻子的中药,江米夏把药碗搁床边的小茶几上晾着,自己则是去寻了果脯过来,预备着小赘婿喝完药的时候让他压一压。
可等江米夏端着一小碟果脯再回屋时,看到宋景韫手中的药碗已是彻底空空。
不等江米夏开口,宋景韫一双眼睛亮晶晶地,“娘子,这药还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