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中,风三郎只看见了一只带蹼的绿色小手掌从泥水之中探出,死死抓住了它的脚踝。
弥弥子在水里能爆发出来的气力,远比陆地上更强!
“放开!我可是……神……”
在风三郎倒地的位置,六张早就埋好的震雷符闪烁出霹雳精光,电网纠缠成六芒星状,又在一地泥水的激化之中不断扩大,引动漆黑的夜空雷鸣滚滚。
藏身在泥水之中的弥弥子飞速逃遁,游到泥潭边缘之际。
唰――!
金灿灿的虚幻匕首擦着她头顶的草帽掠过。
送狼衔住了弥弥子的背壳,拉住她朝着匕首的落点直接闪现而去。
砰!
小白狼与小乌龟一同摔在地上。
在她们的背后,是冲天的雷鸣怒号,以及将黑夜直接刺成白昼的耀眼雷光。
“疼、疼疼……”小河童弥弥子在地上滚了两圈,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她缩了缩脖子咂舌,“虽然雪乃说过,她的雷符加上我的沼水,威力会非常大,但没想到有这么恐怖哇。之前和小蜡笔对战的时候,还从来没用过这招呢。”
“呋呋。”
“我知道啦,和小蜡笔比试的时候不可以搞这么大动静……”弥弥子用她光滑的脸颊肌肤蹭了蹭送狼柔软的白毛,“还有,虽然都是雪乃提前交代好的,但还是谢谢送狼你刚刚及时拉我一把哇!”
恐怖的雷霆响动平息下来些许。
另一边――
“别让它跑了!冲呀!”
也不知道到底是真实,还是幻象的鹿野屋,把圣德御香炉挥舞得虎虎生风,哇哇叫着冲向风三郎。
鹤见葵也带着小袖手,裹着红白两道凝实刀光,以及莹绿如流萤的破碎光屑,带着腾腾杀意,兔起鹘落,朝着风三郎袭去。
送狼与弥弥子见状,自然是响应鹿野屋的号召,重整旗鼓,准备重新投入战斗。
不过,敏锐的小母狼能感觉到,今晚的作战应该是要结束了。
送狼能够嗅到风三郎的气息还在,而且已经非常微弱,如同日薄西山。
在己方的狂轰滥炸之下,那老狸猫没能逃掉。
……
“赢了!”
小鹿欢腾着,举高双手庆祝。
今晚一场战斗打下来,她其实有所负伤。风三郎的沙刃,将她身上好几处割得绽出血来。
还在作战的时候感受不太到,但现在一停下来,终于感觉到伤口疼得厉害,身体也像是散了架一样疲惫。
但得胜的喜悦,还是让小鹿情绪无比高昂。
毕竟,这可是她和师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战胜一尊荒神!
至于身上的伤口,先掐个内狮子印简单处理,等到了家里有般若师娘敷药,肯定不会留疤的啦。
“师姐,我觉得……”
给了风三郎最后一击的鹤见,虽然心里也兴奋,但不像师姐那样喜形于色。
她用血振甩了甩粘在一文字与笑面青江上的血迹毛发,同时习惯性地细细擦拭刀刃。
依旧缭绕在鹤见身边的小袖手有样学样,也同步护理起萤丸来。
虽说……
按照小袖手的认知,被杀死的怪谈最后都是会化作灰烬消散的。
所以刀刃上的污渍不处理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但是,主人得胜擦刀的动作,很帅气,很美!
那自然是要好好学习的。
这也是剑道修行的一部分!
“觉得什么?”说话间,鹿野屋凑到了师妹的身边。
“风三郎作为荒神,并不算太强。”鹤见实话实说。
也不知道战胜这样一个对手,算不算得上是一场合格的试炼。
“好像是哦,感觉它不如彩织厉害。”小鹿点头,但乐天派的性格使然,她的兴奋劲头一点也不见减少,“不过也有可能,是我们变得厉害了,才感觉轻松吧?不不,小葵,实话实说的话,我们真厉害!”
这样说着,小鹿又笑起来,抬手去搭师妹的肩膀。
虽然这次打赢风三郎,是有提前布置了陷阱,导致敌人开战即负伤的因素在。
但小鹿才不会因为自己陷阱布置得好而感到羞愧呢。
赢了就是赢了!
“我们……变得厉害了……”
鹤见葵毫不抵触师姐表达亲昵的举动,只是喃喃着若有所思。
但还不等她对这句话有所实感,她那精力旺盛的小师姐,又飞快脱离她的身边,一阵风似的小跑去了风三郎倒地的位置。
“小葵,小葵,快看!我们拿到了这个,还有这个!运气真好!”
风三郎死亡以后,遗留在战场的战利品有两件。
一件是它持有的那柄大木杖。
还有一件,是一颗尖锐的獠牙,握在手里可以感受到獠牙的牙尖呼啸阵风。
是的。
运气真好,好得有点出奇了。
爆率那叫一个高。
……
因为今晚的战斗,神小学的操场一片狼藉。
最后刺亮夜空的惊雷,更是惊动了附近的居民。
小鹿与鹤见在这里出现骚乱之前离开,功成身退,按照惯例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对策室的人来处理就好。
徒弟们找到了幽灵车的所在。
此时,大石和高山两个正把车停在一条无人的乡野道路旁。
“鹿野屋小姐,鹤见小姐。”见到家里两位大小姐风尘仆仆赶过来,粘在车旁等候的大石俊马急忙招呼道,“我和高山联系了这里的对策室,那两个救回来的孩子,已经被带去医院了。”
在除灵界,鬼神弟子平常使用一辆幽灵车代步,并且还有好几个无头幽灵司机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得益于老大在圈子里的面子,身为怪谈的大石和高山直接联系官方也是很方便的。
“他们没事吗?”
“应该没有,那两只镰鼬保护了他们。”
“那就好。”
说着,小徒弟们又朝着敞开的幽灵车内看去。
只见粗壮敦实的黑色镰鼬,还有那纤细瘦长的黄色镰鼬,都还在车厢内,蜷缩在座椅上。
并且还有一只皮毛泛着粉色的小镰鼬,尾巴上卷着个陶罐子,小爪子捧着把毛刷,一边嘤嘤叫着,一边小心翼翼刷拭两只大镰鼬身上的伤口。
鹿野屋凭借味道,认出了这只外形稍微发生了一点变化的粉色小镰鼬:“这个小镰鼬……是东京的那只,它怎么也在这里了?”
“它啊,是刚刚……”大石俊马刚要开口作答,就被一旁的高山真衣用手肘杵了杵腰腹,“唔……它是刚刚自己跑来的。没错,它自己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