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意轻涌,将木块切成手牌状。接着,他提起景元剑在手牌上铭刻着什么。
张牧见了脸色微变,惊道:“这是……敕令?”
许应明目瞪口呆道:“敕令常以朱砂、符纸为媒,封法咒于其中。仙上以剑意强行在木牌上写敕令,闻所未闻!只是……能成吗?”
敕令是修仙界常用的便携式法咒,常是长辈给晚辈的底牌法宝,用来保命的。
因为敕令需要保存,便于携带,自然需要媒介,符纸和朱砂必不可少。
如李默书这般,随便找棵树制成木牌写敕令,未免太过儿戏。
他们不知道的是,真正的符道大师挥笔之间便是天地万法。万物皆有灵,莫说是木牌,便是石头、米粒也能写下敕令。
就说当初醉剑仙轻轻一跺脚,便拘来了城隍,那也是一种高等级的敕令。
到了醉剑仙那等境界,些许仙法已能收发由心,不过一念之间罢了。
当然,李默书也不知道。
他对修仙界的认知并不多,对于仙法的了解仅限于醉剑仙为小花演示。
不过这写敕令的手段,却是来自《清微杂谈》上的记载。以前无聊时他写过,早已烂熟。但那时他尚在仙门之外,不通仙元,自然没什么效果。
如今再写,大不相同。
李默书修行最是举一反三,诸般条条框框于他而言并不存在。所以哪怕当年无人指引,他亦入了天人之上。叩命境界虽有侥幸,却也同样如此。
这剑意刻写之法,李默书的灵感还是来自那位剑客前辈。他能将剑意写入寻常纸张,李默书自然也能写入木牌。
不过,写敕令与写字又有不同。
李默书正自书写,只听“啪”地一声,木牌化作漫天碎屑。
张、许二人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虽表面上不敢嗤笑,内心里却是颇不以为然。
李默书倒没有这许多想法,沉思片刻之后,再次举剑铭刻。
无论朱砂或是什么,发动咒法的根源还是仙元,所以李默书是要以剑意将仙元“钉入”木牌。想法固然好,分寸却难拿捏。
如此失败几次之后,李默书渐渐摸到些窍门,将剑意和敕令的写法渐渐融通。
这时,一个灵化的半人高的大字“缚”,出现在张、许二人眼前。
“缚字符……”许应明喃喃道,言语之间满是失望。
李默书这一手写敕令,的确令他们大开眼界,可敕令的等级未免太低了一些。
缚字符是最低等的敕令,往往是炼气士用来困住敌人的小手段,实在是上不得台面。便是明心道人的开眼符,也比它繁复不少。
他们贵为一州城隍,实力堪比炼气修士,哪里看得上这般低等的敕令符箓?
李默书却不知这许多,他心中早有推演,以自己的意境融入敕令,威力应该不弱,否则也不会拿来献丑。
此时,灵化的“缚”字渐渐缩小,最终化作一点光芒摄入木牌之中。
李默书拿起木牌,随手扔向远处一块巨石。巨石有一座房屋大小,重逾千钧。
李默书口中默念一声“缚”,只见灵光显现,“缚”字化作万条丝绦,将巨石捆住。
砰!
一声巨响,巨石在巨大的缚力之下,竟是崩成无数碎块。
李默书微微颔首,对缚字符的威力感到满意。他心中明白,自己境界不高,可对道的感悟却远胜同阶。以此为媒引发的敕令,威力自然不弱。
张、许二人瞠目结舌的看向四处崩飞的巨石,惊到不能言语。
这缚力,未免太强了些吧?
或许不及白日那一剑,却也差不了许多了。
若是得到这个敕令,绝对是他们手中的一大杀器!
虽说城隍受万民香火,却也需承其之重,守护一方百姓。寻常时候自不必说,可若是碰上厉害的鬼物,少不得一番生死相搏。城隍为此殒命的,也不在少数。
这敕令于他们而言,自是难得的宝物。
“我送你们一人三道缚字符,不知二位大人意下如何?”李默书道。
二人虎躯一震,意外于李默书的大方。
如此高阶的敕令,一送就是三道?
张、许二人唯恐李默书反悔,连忙施礼道:“仙上有命,岂敢不从。既如此,我二人就却之不恭了。谢过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