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没练过搏击,他的一拳一脚大开大合,全是生存本能反应。
刺杀者是个真正的练家子,他的每一次出手都很刁钻,都有后续暴风骤雨的打击。
打斗是不公平的,方远有所顾忌,就怕一个失手把对方打死,拳脚保留了好几分力道。
刺杀者火力全开,一心想着取方远的性命。
此消彼长,短时间内,两人斗得旗鼓相当。
打斗声吵醒了一车厢的人,谁也不知道方远他们究竟为啥打架的,都以为只是一次很寻常的争执。
有人出声劝和,还有人不知死活的过来拉架,这让方远更加缩手缩脚。
“干啥,你们干啥,都给我住手!”
正好巡查车厢的乘警经过,他挥舞手里的电警棍,对方远两人发出警告。
“我不打了,不打了。”刺杀者举起手,成了一个老实人,他手里的匕首早就不知给他扔到哪个角落去了。
他一收手,方远也只能停手。
“打呀,再打呀,一个个好日子不想过了?跟我去乘警室反省反省。”乘警毫不客气的取出两副手铐,“喀嚓、喀嚓”给方远和刺杀者一人铐上了一副,拖着他们就往乘警室走。
乘警室其实就是一个稍加改装的卧铺车厢。
刺杀者单手铐在门上,方远被铐在靠窗的地方。这个距离大概测试过,两人起脚踢也碰不到彼此。
“说说看,到底为啥要打架?”乘警摸出一支烟点上,问道。
刺杀者巴拉巴拉说了一通,说无意中撞到了方远,两人言语不对才动的手。
“出门之外,大家要相互谦让一点,车厢里走路,碰碰撞撞也在所难免,就这点小事,值得大动干戈?”乘警转过脸,看了看方远,“小伙子,是不是这个情况?”
真是这个情况,怎么会动刀子?方远摇摇头,也不管乘警信不信,把秦古火车站发生的事说了,还很肯定的说,对面的家伙是来报复杀人的。
乘警听得瞠目结舌,愣了好一会后,开口说:“小伙子,你不是在编故事吧,什么老鼠偷钱,什么江湖追杀,武侠看多了?”
“我说的听起来不可思议,可这都是事实,你跟秦古火车站派出所联系一下,就清楚了。”方远指着T恤心口处的一个破洞,“这就是他拿匕首刺破的!”
一起简单的打架斗殴治安事件,转为一桩故意杀人未遂的刑事案件,乘警慎重起来,他从方远镇定的神态、极有条理的语言中也能看出方远并不是在说谎。
“给我老实点,”乘警呵斥了刺杀者一句,对方远说,“我去找一下凶器,等到了下个停靠站,我带你们下去,联系秦古火车站派出所,把事情搞搞清楚。”
既然心中认定刺杀者有问题,乘警又拿出一副拇指铐,把刺杀者空着的那只手的大拇指,反铐起来。
不过乘警也没有完全相信方远,并未松开他右手的手铐。
乘警离开后,刺杀者阴笑了几声:“聪明,你确实很聪明,来龙去脉全给你说出来了。”
“那我要谢谢你夸奖喽。”
“不用谢,你得罪了江湖八大门的要门,老海下了追杀令,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初二,夸你几句又怎样?”
八大门、要门、老海?方远听的稀里糊涂。
“江湖又叫海湖,老海是每一门的首领,这些都是江湖术语,你听不懂也正常,总之,你摊上大事了,不死不休追杀令,呵呵。”
刺杀者猛的发力,双手从手铐中挣脱出来,他走近方远几步,略有些得意的搓摸着血肉模糊的手腕和拇指,“手铐铐不住我,你意外不?我为了练这一手当年可是吃了不少苦头的。”
刺杀者伸手在喉咙里扣摸了一阵,从里面抽出一根细长的铁丝,他把铁丝的两头缠绕在两只手的手指上,绷直了,继续走向方远。
“你会死得很快,至多两分钟。”刺杀者做了个铁丝勒喉的动作,阴恻恻的一笑,“然后我就远走高飞喽。”
“砰!”
刺杀者的面门上中了势大力沉的一拳,这一拳打得他半边牙齿松动,眼前金星直冒,身子踉踉跄跄往后退了好几步。
“手铐也铐不住我,我问你意外不?”方远举起完好无损的右手,对着刺杀者扬了扬,“你搞得鲜血淋淋,有啥得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