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即拍着胸膛,铿锵有力的辩解着:“老奴虽然无用,但也是跟着小郎君走过一遭风雪的!某高福生是高家的人,死是高家的鬼。来世绝不投二家!”
听着高福这般激动的发着誓,高玉暖却是浑身一个冷颤,满脸忌讳道:“你可别,你爱死哪死哪去,被死了还要往家跑吓唬人。”
“是是是……”高福连连点头,脸上有堆砌着惯有的笑脸,迎合着:“老奴到时候,就偷偷的在外面看看,就看看家里头,绝不吓唬了大娘子还有家里头的人。”
高福絮絮叨叨的讨好着。
高玉暖却是愈发的疑神疑鬼起来,赶忙瞪眼打断了高福的絮叨:“再敢说,现在就给你打杀了!”
“大娘子教训的是,老奴不说了。”高福丝毫没有感受到危险即将到来:“老奴现在就想着,小郎君如今也算是要成家了,大娘子的亲事也该是早些定下来为好。毕竟,小郎君都已成家,大娘子却还未……”
噌。
长刀出鞘的声音,清脆的钻入高福的耳中。
他一个激灵,终于是满脸惊惧的闭上了嘴,拉着缰绳就要让一旁远离已经杀气肆意的高玉暖。
高玉暖无奈的摇着头,心里却是怎么都想不通,当初高水寒离家出走,就带着这么个玩意,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只怕,是比安西野外隔壁上的风霜雪水还要难熬。
这时。
队伍里的马车帘幕被掀开,高母从车厢里钻了出来,在婢女的搀扶下,小心的向着前方张望。
等看到磐恒在地平线上的城池轮廓,脸上不禁一喜。
赶忙对着队伍最前面的高玉暖呼唤着:“玉儿,前面可是鄯州城?”
高玉暖当即抬头,看向前方暴露在视线里的鄯州城,点点头,回首看向马车:“阿娘,是鄯州城,儿现在就派人去城中报信。”
“好,好好好。”一路跋涉,鄯州城终于是近在眼前,儿子的婚事也吉时已到,高母脸上洋溢着浓浓的笑意。
高玉暖则是目光在队伍里搜寻起来。
但是还没等她开口点明。
一侧的高福,已经是双腿轻拍马身,身下的战马猛的向前一窜。
随即,就听到这老奴的呼啸声,从空气中传来。
“大娘子,老奴这就去鄯州城中寻了阿郎和小郎君出来接夫人。”
看着一骑绝尘,扬长而去的高福。
高玉暖满脸错愕,一脸震惊。
这厮当真是狗腿的很!
纵马疾行的高福,只觉得陇右凛冽的风,不住的刮在自己的脸上。
耳畔,是呼啸不止的狂风怒吼。
地上的风沙被吹起,砸在自己的脸上,让他有些睁不开眼,双眼只能眯成一条缝。
只是,这种感受却让他觉得,自己就如阿郎和小郎君一般,是在领兵冲阵,只不过对面并非敌阵,而是鄯州城。
一路疾驰到了鄯州城下。
高福琢磨了一路的台词,只等城门前的河源军官兵将要上前拦下他的时候。
他便呼吼着开口:“某乃安西节度使府管事,尔等快快让开路来!”
一言而毕。
他已经御马,在城门下惊慌失措的百姓咒骂声中,没入鄯州城中。
把守城门的河源军官兵,哪里来得及反应,更不要说先前究竟有听进去几个字。
眼看着有人竟然光天化日,就强闯鄯州层,当即呼唤左右,纷纷上马追赶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