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丽蒂娅愣住了。
宴会......吗?
在她还没有当上皇帝的时候,还是那位被视作花瓶的王女时,也被邀请参加过许多场舞会,无法拒绝。
那些形形色色的王公贵族,青年才俊,或多或少的都会把目光在她身上流连。
不过,他们最终没能得逞,至少明面上,自己是帝国王女,在没有到联姻日期前,谁也不敢动她。
最后她当上了皇帝,用铁血的手腕,震碎了所有觊觎的目光,人们渐渐把她视为神,百年来,没有任何人敢对她动任何心思。
现在居然有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青年向她发出了邀请?
可真是......万分期待。
“也罢,近日琐事颇多,心情烦闷,见见年轻人的宴会也不错,说不定还能跳上一曲?”鬼使神差的,她答应了,并且问了一个莫名的问题,“正好借此机会视察一下此人是否有为帝国服务之心,对了那个女孩去不去?”
弗兰克觉得这问题有些莫名其妙,还是回答道:“陛下,萨伦的那位小公主跟那个女孩在一起,没有参加,如果您想见的话......”
“不,还是那个男子可疑,她就不用了。”芙丽蒂娅打断,她也不知为何,忽然想单独见见那个素未谋面却一直给她不解的家伙,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碰上如此令她好奇的男子。
“希望你能不要让我失望.....我倒是好奇起来了。”
芙丽蒂娅在心底里暗自想,留下了一句令弗兰克欣喜万分的话:“你也来吧,我知道你渴望和家人团聚很久了,你父亲犯下的错,偿还的也差不多了,只是在帝国危机解除前,你还是必须坚守岗位。”
弗兰克大喜过望,连忙跪谢:“陛下恩泽必誓死相报!”
芙丽蒂娅挥挥手:“无妨,准备打点行程吧。”
......
皇家学院天台。
浑身缠着绷带的小霸王靠在栏杆上,金发被风撩起,眺目望向校园,能看见初代三辉的雕像和喷泉花园的人鱼抚琴模型。
“在看什么?”
奥安站在他身边,穿着一身正式的黑色礼服,看上去倒是斯文许多。
“看看校园,看看风,看看蓝天。”对方扭头看着他,啧啧称奇,“多出致命贯穿伤,换在普通人身上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你却一点事也没有,怪物。”
“这句话你已经说了好几遍了,”奥安掏掏耳朵,“我想听点有新意的。”
“有新意的?”对方一愣,然后笑了,“斯文禽兽怎么样?”
“斯文禽兽”抓抓脑袋,也学着他靠在护栏上,望着蓝天,有白云飘过:“换个人对我说这话我会撕烂他的嘴,不过你算是我看的比较顺眼的一个,今天就不欺负你这个伤员了。”
克劳德·约翰逊耸耸肩:“说得好像你很宽容大度似的?”
奥安没搭理他,自顾自地说出下一个话题:“怎么想到邀请我参加宴会的?你看我像是合群的人吗?”
他答非所问,对方也答非所问:“你知道龙吗?”
一提到龙奥安就来了兴趣:“怎么?”
一头金发的克劳德转身看着喷泉和雕像,有一对情侣在长椅上拥吻:“我也没见过,我父亲跟我说他讨伐过一条龙,不过是亚龙。”
他的声音带上了悠久的回忆:“据说亚龙都是凶恶点的野兽罢了,不过,真龙不一样。”
“他说真龙,看起来很骄傲优雅强大,实际上,是种很孤独的生物,没有同类,瞧不起任何人,只信奉权与力,这样的生物,越强大,就越孤独,其实龙也渴望朋友,但他们与生俱来的骄傲不允许。”
奥安沉默地听着,没有说话。
克劳德转过脸来,炯炯有神地看着他:“很多人都觉得你是个无法无天的狂妄疯子,但在我看来,你就像是人中之龙,你只是太骄傲,太强大了,没有什么值得入眼的家伙能让你认真起来而已。”
其实我不是什么人中之龙,我就是龙,奥安在心中想着,却没有说出来,只是笑着问了对方一个看起来毫不相干的话题:“你觉得,你入了我的眼么?”
“也许吧,”克劳德耸耸肩,“至少某些方面我俩还算比较投缘。”
奥安笑了,有点苦涩:“的确。”
他趴在栏杆上,望着校园里来来往往的学员,每个人脸上都意气风发自信昂扬,小路上榆树的叶子被阳光染得金灿灿的,他没去看身边的家伙,悠悠开口:“但我没打算把你当朋友。”
“为什么?”克劳德很好奇。
“因为,”奥安的语气如此沧桑,像是历经了千万年的沧海桑田一样,“龙不会对他们的朋友撒谎,而我隐瞒了很多东西,我不能对你说,所以我不能把你当朋友。”
克劳德赞叹这点:“的确,你是个很神秘的家伙,你的秘密我其实很好奇。”
奥安沉默一会,忽然开口。
“喂”,他转过脸看着克劳德,有那么一瞬间,克劳德觉得那双黑瞳仿佛变成了古老威严的暗金色,“如果有一天,我们为敌,我会给你留个全尸。”
“这样么,”克劳德笑笑,“荣幸之至。”
两人又都不说话了,有什么东西凝结在天台上的两个男人间,沉重的像是山一样。
很久克劳德才率先打破沉默:“你的小女友不跟着你去么?我看她可是恨不得二十四小时粘着你。”
奥安耸耸肩:“总该给女人一点自由空间不是么,她有她的事要办,而且,我邀请了陛下,你是知道的吧,两个优秀的女人在同一个舞会上,我会很难办的。”
克劳德猥琐笑笑,露出一副“哥们我懂”的表情,对他竖起大拇指:“敢对陛下发出邀请,你是第一个,我估计也是最后一个,你想做什么?”
奥安神秘笑笑,说出了令克劳德大脑宕机的五个字:“求一场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