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武摸了摸下巴，勾起嘴角，饶有兴致的鼓掌道。
“人生五十载，如梦亦如幻，岂有长生不灭者，与其像是蝼蚁一样苟且偷生，倒不如追求刹那的辉煌, 让自己名留青史，这才是真正的永恒不朽对吧？”
“不错！你逆贼现在知道了，杂家告诉你，晚了！倒不如自缚双手，进京请罪，杂家倒还能给圣上求情，留你一个全尸, 把你沐家男的流放北漠刺字充军, 女的丢进教坊司，世代为娼妓！”
小顺子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叫嚣着。
“顺公公，顺公公！”沐武不得不提高音量，打断了小顺子的自我陶醉。
“顺公公，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吧？此地乃是清阳城，到了这里我们距离京城可就只有一步之遥了。”沐武嘴角玩味。
“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种可能，还记得向珊打出的口号吗？阉党祸乱朝纲，蒙蔽圣聪，我们乃是清君侧之恶，到时候我们进京问鼎，到时我们篡改史书，说阉党狗急跳墙，陛下被阉人所害，你说你这阉党之首岂不是要被钉在耻辱柱上遗臭万年？”
小顺子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硬下来，对于一个从小被忠君爱国、报效朝廷，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等思想洗脑之人，他不怕死，但最在乎的就是身后名。
在一想到自己要在史书上遗臭万年, 就比千刀万剐还要难受。
“你！你敢！你敢篡改史书！你就不怕, 不怕……”
“怕什么？”沐武故作不屑道。
“我们连造反这等株连九族的事情都干了，也不差篡改史书这一件了。”
一瞬间，小顺子意识到对方说的好有道理，自己竟然无法反驳。
“行了，先这样吧。”看到小顺子哑口无言，沐武“大度”的放过了他。
“去看看向珊怎么还没来？我早就派人去找她了。”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游手好闲啊！刚拿下清阳城，我自然有很多事情要做。”此时，向珊正好推门进来，面对沐武自然毫不客气的回嘴道。
“你是老大啊！能力越大，地位越高，权利越大，责任也就越大，要不你把这领袖的位置让给我，我替你干活。”沐武开玩笑道。
一众武师心中一惊，他们知道沐武身为四炼武师，在义军中的地位必然很高，和义军领袖向珊关系应该不错, 但没想到两人之间的关系居然好成这样。
这种关于权利的玩笑显然是不能乱开的，只有向珊对沐武放心到了极点, 两人之间才能这么肆无忌惮。
当然，这其中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向珊看出了沐武这人对于权利没什么渴望，就是一门心思的琢磨长生不老，权利对他而言是只是通往长生之门，过多的权利反而会变成一种负担。
所以，向珊对沐武很是放心，至少暂时放心。
不过，人是会变的，无论是沐武还是向珊。
未来的事，谁能说清楚呢？
“好啊！”向珊同样笑着回应道。“我正好休息一段时间，只怕到时候你干不了几天，就受不了连夜退位。”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你今天找我来，究竟是所为何事？”向珊不解的问道。
当时沐武派人来叫她的时候，并未说明理由，不过出于对沐武的信任，向珊还是跟着镖师来了。
“你曾经跟我说过，你要探索四炼之上的道路，对吗？”沐武说道。
“不错。”向珊点点头，眼中意味莫名。
“这就是我给你做的产品ppt。”
“ppt？”向珊满脸问号，不过她对沐武口中时不时冒出来的新词已经习惯了。
“这样说吧。你想要探索四炼之上的道路，但是未来如果我们真的成功……清君侧了，你必然要忙于政务，到时候你如何有有时间在武道一途上披荆斩棘？”
“所以？”向珊似乎猜到了一点沐武的想法。
“在下不才，准备集众人之智慧为柴薪，点燃格物致知之火，照亮四炼之上的道路。这个过程中，要钱，要权，甚至要军队协助。”
“你我都知道，这些世家在武道之路上的从未停止过探索，千年下来，不知道累计了多少零零碎碎的知识。”
“如果我们能将这些宝贵的知识收集起来，会对在武道之路上的探索起到极大帮助。”
“当然，我知道这些是那些世家真正的秘而不宣的东西，是它们千年时间积攒下来的底蕴。就算是自己人，也只有包括家主在内的两三人才有资格观看，我们想要这些只能诉诸于暴力，去抢，去杀，用刀，砍的它们真正知道痛了，要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它们才会乖乖把这些秘籍双手奉上。”
十二属相们已经被沐武的话给震惊到目瞪口呆，向珊也不禁扶额叹息。
她很早就知道沐武对世家门阀没有好感，甚至可以说是厌恶，但她一直以为只是沐武出身底层的缘故，直到今天向珊才明白沐武对这些世家门阀的成见到底有多深。
“你真的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如果你想要铲除一两个世家，我可以给你帮助，如果你想要打压全体世家，我一样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但是，想要一口气铲除所有世家……”向珊苦笑了一下。
“这么说吧？就算是我父亲，不，他不配。就算是我的先祖，那位向太祖，大溯的开国之君在朝会上提出这件事，第二天军队就要哗变，第三天各地就要自立为王。”
沐武看着向珊，神情很是复杂，“你还没当上皇帝呢？怎么就开始学会站在皇帝的角度上思考，如何平衡世家和皇室之间的关系了。”
“算了算了。”沐武有些兴意阑珊，“刚刚那些话你就当我在痴人说梦吧，还有你们别把我刚刚说的那些传出去，如果传出去……传出去就传出去吧，也没什么。”
“如果我们成功进京问鼎天下，就算我在公开场合扬言要杀光世家子弟，只要我没有实际行为，世家一样会装聋作哑。如果我们大败而归，那我们估计就得离开大溯，逃往海外，到了那个时候，世家不世家的又有什么意义！”
“言归正传，想要探索四炼之上的境界，我觉得我们先要想办法了解武道。”
“等等，你说的我有点糊涂了。”向珊出言打断了沐武的话，她刚刚被沐武的一番震撼人心的“天街踏尽公卿骨，内库烧成锦绣灰”的发言搞得有些头疼，现在突然回到武道这个话题上，她有些缓不过神来。